“我,這,……”我支支吾吾講不出話來,我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張白森森的活屍體上。
“這兒不是講話的地方,去個僻靜之所。”黃師傅看了看陰沉沉的天,要下雨了。
我們各自懷著惴惴不安,來到一家小旅館裏,也算順便幫黃師傅和俊誠解決了居住之地。
坐了下來,沉默著。
黃師傅瞄向我,“義凡,你該說說吧!”
眾人都看向我,我的內心波濤洶湧,我聳拉著腦袋,抱頭冥想:剛剛一幕真真切切,是一隻活著的屍體跟黃師傅扭打一團,而且後續還不知道有多少?我突然抬頭,亂葬崗,土地,人們,幹事,外公外婆,我的眼球驟然放大,極速閃過一些影像:活著的屍體出山肆虐,那些年邁,毫無防備的菜農曝屍荒野,其中就有我的外公外婆……
我猛地站起,像被壓縮至極的彈簧一般彈射出去。
“義凡——”
我死命往前跑,這個點太陽快落山了,光線沒那麼大,沒那麼熱了,他們要去土地上幹活了……
我撞到一個開門出來的人,什麼也不說,依舊往前衝,也不管恐不恐高了,半截階梯直接往下跳,懶得一節一節下去浪費時間。
“義凡——”
後頭的人依舊在追我喊我,我沒有顧,來不贏顧了,下一截我依然跳下去,重心不穩摔倒在了地上,我也不管有多痛了,馬上爬起,我現在隻有一個目的:回家。
一雙寬大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憤怒地甩肘子往後擊,頓時,天旋地轉,我再一次摔倒在了地上,雙手都被鉗製住了。
“教的心靜,丟到何處去了!”黃師傅製服在地板上,在厲聲嗬斥我。
“你滾開,我他媽要回家!”我拚命搖動身軀,可黃師傅把我製服得動彈不得。
“義凡,怎麼了?”俊誠和大娃也跟下來。
“大哥,幫我弄開他,賞你冰淇淋。”我大叫。
“冰淇淋,好的。”大娃聽見冰淇淋就兩眼冒光,興衝衝地就要幫我。
黃師傅回頭瞪了大娃一眼,大娃不由自主向後麵退了幾步,因為那眼神裏的東西好像讓大娃看見了爺爺的肅穆。
“你屋裏的小孩子怎麼搞的嘍!撞噠人一聲都不叫,就這樣跑噠!搞得東西掉了一地。”顯然是之前被我撞的人來找麻煩了,我們一行人也確實製造了一係列麻煩,旅館裏的房客,老板紛紛看向我。
“誒!小孩子不能這樣打嘞!會骨折的!”老板娘上了勸解黃師傅,把黃師傅當成了我的爸爸。
“你看看,還要鬧嗎?”黃師傅指著周圍一圈的情形,對我說道。
我冷靜下來,望向門外的大雨,貌似我黃師傅教我的真的丟到了九霄雲外。
……
雨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先是磅礴大雨,雷聲轟鳴,閃電昂昂,然後逐漸變小,變成點點下雨,雷聲減弱,閃電消失。
“頭兒,就是在這兒。”狐狸眼指著坍塌的洞口。
何一靈蹲下身,嚐試搬動大石塊,想找到底下狐狸眼講的那個怪物。
狐狸眼監視著我家沒有發現我,卻發現了匆匆往外趕的俊誠,狐狸眼敏銳地察覺到這個到過我家幾次的小孩身上有線索,通過跟蹤他找到了我們一行人,在山坡上全程目睹了我不僅沒有死,而且搞出來一係列讓人接受不了,匪夷所思的大動作,他馬上如實報告給何一靈,何一靈也馬上驅車趕到事發地點,換上了姚羌去替代狐狸眼跟蹤我們一行人。
沒有搬動,也看不見底下是否真的有屍體,何一靈來到打塌的山洞旁,貼著岩塊仔細聆聽,並無動靜,他不禁要開始質疑,狐狸眼講的什麼活死人,小孩子劈山,舉石頭這些是不是真的,不過,轉念一想,狐狸眼無緣無故不可能編出來這些,連日來的上級奇怪舉動加上妖光不得不使何一靈信服一些常人所不能信服的事情。
“狐狸眼,你真的沒有跟我亂講,是不是你看見那孩子複活後心慌了,眼睛裏出現了幻覺。”
狐狸眼冷眼看著何一靈,他知道是他心慌了,平靜地講道:“頭兒,我亂講勞什子是沒有好處的。”
何一靈望向天空,感受淅淅瀝瀝逐漸變小的雨滴,落日的餘暉穿過層層烏雲照射出來,但何一靈心中的陰霾卻越來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