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觀園,好一個氣派的名字。”欽差大人讚道。
“鎮武伯繆讚了,尋常園子罷了,論纖巧精致比不過蘇州城那些名園,論大氣壯美比不過京裏大人們的宅子,就是名字還響亮些,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孫子幫著取的。”曹寅撫著胡須笑著說。
曹寅引著貴客走進園子,一條大甬路,直接進入堂屋中,抬頭迎麵先看見一個赤金九龍青地大匾,匾上寫著鬥大的三個大字,是"大觀樓",大紫檀雕螭案上,設著三尺來高青綠古銅鼎,懸著待漏隨朝墨龍大畫,一邊是金皮彝,一邊是玻璃尊.地下兩溜十六張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對聯,乃烏木聯牌,鑲著鏨銀的字跡,道是: 座上珠璣昭日月,堂前黼黻煥煙霞。
賓主雙方在富麗堂皇的大觀樓裏坐著敘了一會子,曹寅道:“欽差大人舟車勞頓,老朽就不耽誤大人休息了,房間都預備好了,大人稍事休息之後晚上還有接風洗塵的宴席。”賈知府也很知趣的告辭,以便欽差大人安頓車馬從人。
大觀園地處蘇州郊外,占地極廣,裏麵大大小小十餘座單獨的建築物,或名院,或名館,或名為齋、村、園、塢、樓,造型景物各不相同,安排給劉子光居住的正是其中最大也最雍容華貴的怡紅院。
大觀園很大,劉子光的警衛部隊隻能守住幾個要緊位置,所幸常州府的官差前來協勤,曹家的家丁也有不少,估計發生大規模襲擊的概率很低。怡紅院門前站著四個脖子上係著紅領巾的紅衫團士兵,當劉子光走過來的時候,領頭的小旗低喝了一聲:“敬禮” 四人一起舉槍行禮,動作瀟灑利落。
劉子光將右手舉到太陽穴處還了一禮,徑直走進怡紅院,這是他創立的軍禮製度,紅衫團內部已經取消了繁瑣的跪拜禮節,采用新式的舉手禮和持槍禮,當然在和紅衫團以外的活動中還是按照朝廷製度,該下跪的下跪,該磕頭的磕頭。
劉子光走到房門前,卻聽到裏麵有陌生男子的說話聲音,心中疑惑,推門看去,隻見一個青年男子正背對著他給坐在椅子上的劉小貓說話呢。
最近劉小貓的生活質量很高,再也不用四處尋覓食物,也不用給手下那一大群貓咪操辦吃飯住宿的事情,頓頓有魚有肉,還是傭人給端到麵前的,心情也舒暢,整日裏和彭靜薇打打鬧鬧到處玩耍,所以短短幾個月就增重了十餘斤,幸虧她骨架較小,所以看起來胖的並不明顯。
那男子身量不高,但是極為勻稱,頭上戴著絲嵌寶紫金冠,身穿秋香色的箭袖,正用江淮官話和劉小貓搭訕。
“這位妹妹,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
經過長時間的對話訓練,劉小貓的語言能力已經很強了,但是麵對陌生人的時候依然不肯多說話,聽了那男子的老套搭訕。劉小貓抬起肥嘟嘟的二下巴,不屑地把高傲的小腦袋扭到一邊,鼻子裏冷哼一聲。
“妹妹你喜歡讀什麼書?我這裏有西廂記你看麼?我可以借給你看,不過你要先告訴我你的名字。”那男子繼續說道。
劉子光當即冷了臉,喝問道:“你是何人?”
那男子轉過身來,原來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年,一雙眼睛亮如秋水,麵頰如桃花般紅潤有光澤,額上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身上穿著秋香色白狐腋箭袖,係著五色蝴蝶鸞絛,項上掛著長命鎖,記名符,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端的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
這樣的漂亮小夥要是落到當年的鐵廠奴工隊裏還不天天屁股開花,劉子光暗道,看此人如此打扮,應該是曹府家的少年,隻是不知道為何混進欽差大人居住的院落裏來了。
那少年倒也不慌張,說道:“我是這大觀園裏的富貴閑人,怡紅院本是我的居所,隻因欽差大人駕到才臨時讓出去的,你是欽差大人的隨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