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音音的飛機是到成都轉機,而到了成都機場,恰逢暴風雨機場關閉,馮音音被迫滯留了一晚上。她給支教的老楊,也是她這次誌願支教的領隊讓她直接改火車。而這個小小的決定導致任周和馮音音的擦肩而過,且一別就是一年。
這是馮音音畢業旅行後第一次搭乘火車,在去往木托縣的火車上馮音音心情愉悅又放鬆。車廂裏擁擠不堪,抱著孩子的婦女在哄孩子睡覺,還有返鄉的民工倒在一旁的過道上睡覺。馮音音感覺仿佛回到了大學時離家去京都求學的場景,那會她每次寒暑假都要擠火車。許是年輕,精力無限,且一直樂在其中。
現在卻不行了,雖覺鄉音可愛,卻無力欣賞。幾個小時的飛機加上一夜滯留的困倦,馮音音把雙肩包抱在懷裏,側身睡了過去。她的夢裏,任周和寧遠交相出現,他們都在質問她為何不辭而別。馮音音也在夢裏大發脾氣,問他們為何隻想著自己。
醒來時天色已晚,她的上鋪和下鋪都已經人去床空,看來在她睡著時,火車已經停過了。
“姑娘,還不吃飯啊!”她對鋪的藏族阿媽問道。
“啊!等會吃!下站該到哪了啊?”馮音音問道。
“木托!還有三個小時就到了!你到哪下車啊!”阿媽熱情的問。
“我到木托下!您呢?”馮音音靠回床上,笑著說。
“那可真好!咱們可以一起呢?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去木托做什麼啊?”老阿媽聽馮音音的口音就知道這姑娘不是本地人,而木托也不是什麼可以遊玩的地方,她好奇的問。
“嗯!我過來是教書的!”馮音音輕快的回答道。
“那敢情好啊!你是過來做貢獻的啊,太了不起了!你一個人啊?”阿媽聽馮音音這麼一說,越發覺得這個姑娘合眼緣。
“不是,我有朋友在這!我到了他過來接我!”馮音音回答的也很耐心。旅途本就孤單,容易生出寂寞情緒,一個陌生人的善意會讓人感受到別樣的溫暖。
馮音音從背包裏找出點吃的,然後繼續喝阿媽叨叨。
三個小時後,火車靠站。馮音音背著一個雙肩包,提著一個皮箱站在這個木托火車站的出口。在她身後是老阿媽,扛著兩大包行禮。馮音音本想替她分擔一點,可試了幾下,還沒扛動,隻得不好意思的朝阿媽說抱歉。
這個行為倒是逗的阿媽大笑出聲,取笑她是城裏來的姑娘,小細胳膊小細腿的沒勁。
兩人一出車站,阿媽的兒子紮普就跑了過來,看到阿媽旁邊的馮音音,不由得一愣!
阿媽趕緊給兒子用藏語介紹,馮音音聽不懂隻能微笑。
紮普是個高大黝黑的藏族漢子,聽完阿媽的解釋對馮音音異常親切,不由分說的扛起阿媽的包裹,順帶把馮音音的皮箱也拎了起來。
馮音音趕緊給阿媽和紮普說,要先打電話給朋友,問清楚情況。阿媽和紮普不放心,陪著馮音音找到了一個付費電話的小商店,當她的翻譯。木托是漢人和藏民的分界處,而隨著漢民的外出打工,木托現在藏民占大多數。而本地話也以藏語為主,漢語說得很少。
阿媽擔心馮音音人生地不熟會被騙,又是一個人,所以和紮普一直等她打完電話。
原本確定要來接她的老楊這會在醫院,他教課的班裏兩個小孩打鬧,把頭磕壞了,他一時分身乏術。他連連道歉,最後建議馮音音自己在縣城找個車過來。馮音音給阿媽說了下情況,紮普當即決定送馮音音過去。
馮音音也知道語言不通,接受幫助是最好的選擇,隻得謝了又謝。馮音音要去的三和村離阿媽的村莊距離5裏路,阿媽和紮普聽說馮音音去三和村,更是笑得開心不已。她們表示讓馮音音有空就過來吃飯。
紮普找了一個熟人的三輪車,載著馮音音三人開往三和村。此時已經是秋末,山見層林盡染,山路靜謐,隻有發動機的突突聲。在這樣的寧靜與喧囂中,馮音音享受的閉上了眼睛,她好像找到了曾經丟失的東西。
而遠在京都的任周卻像一隻炸了毛的獅子,滿腔怒火隻想發泄。他不敢相信,馮音音就這麼消失了,還無影無蹤。他讓陳光動用了一切力量去尋找,最後隻知道她去了西藏。他原本以為馮音音是聽了他的話出去玩玩,可三天過去了,馮音音杳無音信。連王程都不知馮音音的去向,更不要提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