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他竟從一個雲雨正酣的床下脫險。
這個趆南姑娘顯示了臨危不懼的最高境界，在雜遝而來的大皮靴如急鼓般向門前敲來時，她把齊天劍朝後屋拉過去……
在她領著齊天劍向後麵那個掛著布簾的後屋走過去時，樓梯上突然下來一個女孩，對他們使勁擺著手說：姐。後麵做生意呢。
可她毫不遲疑地撩開布簾把他拉了進去……
裏麵的一幕讓齊天劍哭笑不得。一個光著身子的男人正壓在一個女孩身上，小床像浪板一樣上下起伏著……
她卻掀開垂到地上的床單對他說：躲到下麵去，如果被查到，你還可以從窗戶跳出去！
幹什麼？幹什麼！這時那光屁股的男人胡亂抓半塊床單把兩個人蒙起來叫道：怎麼回事啦，老板娘也不能這樣開玩笑啦！
他得在這裏躲一下。
躲什麼？人家幹事。我又不是來搞現場直播的！那男人直起身簡直氣急敗壞地叫了起來：有這樣做生意的嗎？！
你不要吵。今晚不要你錢好了吧？明天開始還給你補三次夠了沒有？一下人來了不管怎麼你都不要講話就行了。不然，你也得挨抓！
她不由分說地把齊天劍塞到了床底，一扭身又出去了。
齊天劍在床下側耳，聽到兩邊的腳步聲彙到了一起，還隱隱有敲門的聲音傳來。按慣例，所有附近亮燈的住戶肯定都得接受檢查。
兩隻光腳丫從床上探下來，在地上滑來滑去找拖鞋。齊天劍聽那個氣急敗壞的男人嘟囔著說：這什麼事嘛。放了一半這不急死人？
那個女孩就安慰他說：你不用起來。姐姐會應付的。
我不起來下麵也垂頭喪氣了。男人不滿地說：我看看怎麼回事？要是掃黃我應該知道的嘛。聽那口氣也是個地方官員一類。
正說著，一陣腳步聲進了門。
看見一個穿條紋灰襯衣的人沒有？一個嚴厲的聲音問道。
沒有呀？不過剛才好像是有一個人跑過去了。那趆南姑娘說：你們抓小偷呀？
廢什麼話，讓開！
隨著，有人踩得木樓梯吱吜作響地上樓去了。馬上齊天劍就聽得門簾上嘶啦一聲，一方燈光投到了床邊。門簾被扯了下來。
隊長。這裏有人嫖娼，要不要抓回去？
一個嘶啞的嗓子說：算了。這不是我們管的事。這個人兩次襲警了，今天抓不到人，大家回去挨罵！快，我們馬上走！
腳步聲離遠後，齊天劍突然覺得真是累了，他就在床底下翻過身子，躺了一會。
一陣抽鼻子的聲音慢慢傳了進來，他側身一看，原來是那隻狗又友好地找了過來。他把一隻手伸過去，狗親熱地在他的手背上舔了幾下，又在他麵前趴下了。那意思好像準備跟他共患難一樣。
齊天劍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他想著，有機會得把這隻狗帶回美女別墅去，它瘦得讓人心疼。
一會，他聽到關拉門的聲音。趆南姑娘在外麵對他說：沒事了。你出來吧。
你的手銬怎麼辦？他一出來她就問他：明天我還要幫你找個打鐵的過來吧？
齊天劍笑了：打鐵的也不敢打這種東西。你找個錘子和一根釘子來……
齊天劍用錘子把釘子頭砸扁成一個鑰匙形，很快地捅開了手銬。
那個趆南姑娘驚奇地瞪大了眼睛：你怎麼這樣熟練？
你不看見了嗎？我是個逃犯。
我不怕。她說：我什麼沒有見過？這兩天你在我這裏不要動，我要想辦法帶你出去躲幾天。
你要帶我到哪裏去？
你不是要做走私生意嗎？我帶你過趆南去，你看哪裏有什麼需要的。我能幫你的。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她朝他露齒一笑，說：我叫黃娟。
第三天的晚上，發屋門口來了一輛農用車。黃娟把齊天劍從樓上叫下來，讓他披著一張床單躲到車廂最裏麵，然後把一些臭氣熏天的空雞籠豬籠全堆到了他身上。
這麼臭的東西要弄髒我衣服的。齊天劍努力想從裏麵爬出來。
別動！她厲聲對他說：這很好了。本來把你裝進豬籠會更安全一點的。
他不敢動了。
路上還有警察呢。她伸一根指頭一點一點威脅他說：千萬不要動，不然就死定了！
農用車很輕易地過了卡子。他聽得開車的對檢查人員說：天亮前我們還要送一車豬過來，到時請你們喝酒呀。
喝什麼酒？一個人說：現在喝酒就得下崗。你走吧。
看來縣城小有小的好處，什麼人都起碼有個點頭熟。
車子出了城，黃娟喊停車，把齊天劍從臭籠子底下扒了出來。齊天劍拒絕到駕駛室去坐，他披著床單坐在車廂板上，像一個可憐的俘虜兵，把身上的豬屎氣撒滿了美麗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