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母與子（下）
聽到小媽的擔憂，仵雲鬆也有些犯愁。
他能看得出來，這個老頭和藹可親的麵相下掩藏的固執、倔強與強硬。一旦他認為是對的事情很難改變。別看他一直對自己都很寬容，那是因為疼愛，自己以前做的那些足以堪稱為天怒人怨的事兒在他眼裏沒什麼了不起的，都不是什麼大事兒。
現在的大事兒就是自己的生命安全。
從他毫不猶豫的把大把大把的錢供奉給太上老君（準確的說是心甘情願的被飛天道士胖鍾馗欺騙）也隻有一個原因：他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著鬼神，現在有個女鬼要奪去自己的小命，而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這個胖得不像話的飛天道士。
如果自己一旦做出他認為是在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事時，他就會毫不遲疑的撕破以前那種對自己溺愛的寬容態度的麵紗，就是用強也要自己按照他的意思來辦。這點是仵雲鬆在掀翻聖水時領悟到的。當時西門老爹看他的眼神幾乎都要冒出火來了，如果不是善良的小媽在一邊幫腔，挨頓罵估計是跑不了的。
這樣的人，就像石頭一樣，頑冥不化，難以改變。
仵雲鬆實在是想不出可行的辦法來。呆呆的看著小媽，不言語。如果手腳能動的話，保不準會蹲在椅子上抓耳撓腮半天。
小夫人看到慶少爺呆呆的樣子，也是一籌莫展。生活了這麼多年，對老爺的性格她是最清楚不過了，小事糊塗，大事精明，看著隨和，一旦犯起倔來，九頭牛都拉不住。再說，自己也僅僅是個妾，在關係到慶少爺性命生死攸關的事情是幾乎沒有什麼置喙的權利。能做的真的很有限。
小夫人試探著說道：“慶少爺，要不，我找機會和老爺好好的說說？”
“他能聽的進去？我可不相信。”
“或許會起點作用呢？要不把白磷和黃磷的事情跟老爺說說？”小夫人提議道。
仵雲鬆堅決反對道：“不行，小媽，你一說，他肯定不許人去找的。那可就是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老爸這種人，估計就是把白磷找回來了，他也不會覺得我們是對的。我看他有時候就是一個撞了南牆不回頭，看見棺材不流淚的主。別指望幾句話就能改變他的看法。”
小夫人嗔怪道：“你這孩子，又說傻話了，那有當兒子這麼說自己爹爹的。叫外人聽到了又該說你不孝順了，沒家教了。往後說話注意點。別讓別人小看了你。”
仵雲鬆嘻嘻一笑道：“放心，小媽，我也就在你麵前才這麼說的。誰叫你是我的小媽呢！”
小夫人又笑道：“慶少爺，你這張嘴啊，可真會說。要不我把老爺叫來，你親自跟他說？”
“別別別，”仵雲鬆連忙阻止道：“我可沒有說服一個老頑固的能力。我看還是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隨機應變。大不了，下次喝聖水的時候，你裝作不小心暈倒，把聖水弄灑；或者沒接穩把茶碗掉到地上。總之，方法多的是。”
“就你鬼主意多。不過我覺得，要是再打翻了聖水，是肯定瞞不過老爺的。算了，瞞不過就瞞不過了，頂多也就是被老爺打一頓。”小夫人認為這樣的犧牲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