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一塊帶著草的泥巴直飛過去,準確無比命中她的嘴巴。
“呸呸呸!”張雪不住吐著唾沫,狼狽無比,歇斯底裏的大叫:“誰?是誰?哪個賤貨偷襲老娘!”
她穿著時髦工整的服裝,化著精致的妝容,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滿嘴吐泥,跳腳大罵,性情瘋癲,猶如巫婆,不少人紛紛為之扼腕歎息,隻道情之物,既傷人又傷己。
袁野站出人群,聳聳肩:“是我。你不認識我嗎?”
“野、野鍋?”張雪見到眼前的男人,驟然住嘴。在這所學校裏,沒有人不知道“野鍋”袁野的名號。
張雪有個閨蜜,因為和同寢室的舍友起了糾紛,糾集幾個女流氓把女舍友拖到校園樹林去扇耳光,還把人家衣服扒光了拍照留念,視頻發到網上,鬧出軒然大波。
袁野得知此事後,親自帶人去清理社會敗類,包括張雪的閨蜜在內,通通執行“見一次打一次”的規則,沒多打幾次,那閨蜜就自動退學了。
張雪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更明白野鍋做人的是非標準,對他一向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袁野道:“如果你還想繼續念書的話,就給我閉嘴。”
氣勢算不上冷酷霸道,卻另有一番威脅意味。張雪被鎮住了,忙說:“呃,呃……”
袁野說:“呃什麼?給你三秒鍾時間爬開。”
張雪哪敢停留,隻怕他當真出手打人,聞言轉身便走,留下一大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觀眾。一場鬧劇,就此落幕。
範月檬猶豫了一下,禮貌的向廖學兵道謝:“這次,謝謝你幫了我。”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廖學兵兩人上了車。
範月檬目視著他們,隻覺那道背影又高又瘦,仿佛曾經在哪裏見過。
洗剪吹二人組帶著人殺了個回馬槍。
廖學兵走後,譚老板和妻子郭曉芸立即關門閉戶清點店內損失,夫妻倆憂心忡忡愁眉不展。
雖然豐田車就停在門外等著洗剪吹拿錢來贖回,但夫妻倆明顯沒敢把廖學兵的話當真。
兩人合力扶起傾倒的電冰箱,譚老板說:“阿芸,你覺得小廖這個人靠譜嗎?”
老板娘郭曉芸遲疑道:“說不準,雖然他幫忙打跑了兩個小混蛋,但是明天他不來了怎麼辦?”
譚老板歎氣道:“還有那車子老停在門口也不是辦法。”
郭曉芸道:“這裏收拾幹淨就找人幫忙把車子拖到旁邊去吧。”
“砰砰砰!”突然有人大力拍門。
譚老板夫婦臉色瞬間變成慘白,互相對視一眼。
“開門!快開門!不然我就砸門了!”有人大聲喊道,譚老板能聽出那是殺馬特青年的聲音。
“咋辦呢?”譚老板嘴皮子囁嚅著吐出三個字。
郭曉芸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道:“那、那個,先給小廖打電話。”硬著頭皮過去,把拉閘門拉開。
七八個人手提木棍鋼管湧進店裏,人人神色彪悍氣勢洶洶。殺馬特青年赫然便在其列,臉上塗著紅藥水,鼻梁纏滿繃帶,眼睛腫得跟饅頭似的。另一名洗剪吹青年卻不見了影子,想是指骨碎裂動手術去了。
殺馬特青年當先踢翻一張桌子,棒球棍在半空揮舞著,嚷道:“那個小癟三在哪裏?叫他出來!”
其他人則擋住餐館所有退路,還有人到櫃台翻找賬本和鈔票。
見了這副情景,譚老板和郭曉芸哪敢多半句嘴?
殺馬特青年將他倆趕到中間的空處站著,道:“你們餐館跟哪個老大罩的?叫他過來!先前那個小癟三呢?打完人就跑,哪有這麼簡單的?”
譚老板結結巴巴道:“我、我不太認識他,就是開業這幾天他常來吃飯……”
殺馬特青年一棒球棍砸在他肩膀上,喝道:“去你的!不認識他還替你出頭?天下有那麼傻的人嗎?說!你一個月孝敬他多少銀子?”
“沒、沒,真的沒……”譚老板捂著肩頭慢慢蹲下,額頭大顆大顆汗珠滾了出來,顯然痛極。郭曉芸急忙扶著他道:“老譚,你怎麼了?沒事吧?”抬頭怒道:“你們怎麼動不動就打人?”
殺馬特青年還要再打,手腕被身後一人穩穩抓住了:“小鬆,慢著。”
殺馬特青年忙問:“鴨叔?”
“我們劍魚團是來討公道的,不是來打人的。”那人不緊不慢的說。
那是個被小青年簇擁在中間的中年人,不高不矮中等個頭,雙目炯炯有神,下巴短短的胡須,手裏一柄紙扇,上麵一件休閑短袖襯衫,下麵一雙黑布鞋,穿著很是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