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正常生活(1 / 2)

通過對比現場照片,兩名印度人倒在書房裏麵,連多餘的打鬥痕跡都沒有,身體仍是完整的,裘織琳認出這是薔薇的一貫手法。

過幾天又有一名法國人死在自己家的車庫,房間被翻得一塌糊塗。

短短二十來天,象京市連續發生四起針對外國人的命案,均是薔薇所為。

經過層層剝繭抽絲,裘織琳判斷她在這裏一定有內應,如果不出意外,還是個熟人。

第一,薔薇對象京市區太熟悉了,連續瘋狂作案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揮灑自如,還得避開警方的重重偵察圍剿,沒有人為她提供消息根本做不到。

第二,薔薇入境時沒有攜帶任務武器,那她作案時的凶器又是從哪來的?還有化裝、各種身份證明、交通工具、作案工具,這都指向了內鬼。

第三,猛獁等人的遇襲非常可疑。他們好歹也是銀鑽石部隊的精英成員,行蹤那麼容易被人掌握的話,在中東戰場上恐怕已經死了很多次。但遇襲又沒有造成重大傷亡,這不符合薔薇一擊必殺的凶殘作風,可能是個圈套,想誘使自己踏進來。

第四,當裘織琳調取遇襲成員資料時發現,魘影有過兩次通訊異常,而他的妻子已經失聯多日。

強大的偵察能力讓裘織琳覺得魘影非常可疑,在象京潛伏多日她終於決定浮出水麵,今天晚上過來就是試探一下,沒想到魘影根本經不起敲打。

對待叛徒裘織琳毫不手軟,這是多年軍旅生涯養成的習慣。一旦產生不必要的憐憫之心,就會埋下極大的隱患,不僅對自己,還可能對戰友、重大任務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

叛徒必須清除。

快速回到悍馬H2,駕駛室已有一名麵容醜陋的男人在等著了。

那男人看見裘織琳上車,抓著方向盤小聲問道:“隊長,怎麼樣?”

裘織琳搖搖頭。

那男人手指不禁顫抖了一下,說:“真的是魘影?”

裘織琳沒有回答,從副駕駛室的箱子裏取出一塊手帕擦幹淨手上汙跡。

“那他……怎麼樣了?”那男人艱難的問道。

“被處決了,我不能因為他的過錯而連累其他兄弟。”裘織琳麵無表情的說,緩緩捏緊五根手指:“這筆賬必須算在薔薇的頭上。”

那男人呆了呆,很快調整情緒,道:“現在去哪裏?”

“回中海,如果不出意料,薔薇此刻就在中海。”裘織琳揉揉太陽穴,滿臉疲憊。這種不適感不是來自身體,而是親手處決一名共事三年多的兄弟令她感覺心理上的壓抑。

那男人調轉方向盤,駕駛車子出了醫院,來到外麵大街沒有停留,繞了幾圈進入海象高速公路。

他的代號“駭魔”,本名瞿一誠,原來是個英俊的青年,多年前在戰場上被一枚炸彈毀了容,左臉被彈片鏟掉臉皮,傷愈後又牽扯其他部位,導致臉龐扭曲,外表看上去非常猙獰,因其心狠手辣的作風贏得這個外號。

瞿一誠已經通過了裘織琳的調查,被認為是可靠的,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清除荀崇峻。他一直都在另一棟樓住院,其實傷早就好了,得到隊長的訊號馬上趕來。

從象京到中海的高速公路四百公裏,車技好的三個多小時就能到達。

瞿一誠透過後視鏡觀察裘織琳的神色,說:“隊長,你的變化很大。”此前雙方通過電話溝通,這是兩人兩年來的首次會麵。

“既然回歸了普通人的生活,自然得適應新的環境。”裘織琳扭頭看向瞿一誠:“你也得早點適應,正常生活比戰場的困境還要困難。”

“我知道。”瞿一誠歎了一口氣。很多軍人都有所謂的“戰後綜合症”,在經曆了長期、大量的血腥殺戮之後回歸到正常社會,一部分人表現得難以適應。

包括惡夢、性格大變、情感分離、麻木感、失眠、逃避會引發創傷回憶的事物、易怒、過度警覺、失憶和易受驚嚇等等,這讓他們看起來不像一個正常人。

其中最為典型的恐怕就是電影《第一滴血》裏的蘭博,他是個越戰退伍老兵,因不堪忍受當地警長的壓迫,采取遊擊戰術殲滅了大批警員。有人將其理解為美式個人英雄主義,實際上這也是戰後綜合症的一種具象表現。

瞿一誠是和猛獁、魘影等人在去年十二月回歸的,遇到薔薇的襲擊一直住院治療。過度寧靜的生活讓瞿一誠百般難受,有時護士不想打擾而輕聲推門,他會從睡夢中驚醒跳起。

有時一段怪異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會讓瞿一誠極度緊張難受。而走廊外淩亂的腳步聲也叫他時時刻刻豎起耳朵分辨來者是敵是友。

每次的過激反應僅僅是普通人眼中再細微不過的小事,過度的警惕性令瞿一誠苦不堪言。這種心理狀況還嚴重幹擾了睡眠,有幾次半夜他發現自己在住院部外麵院子的草坪上醒來,還有一次則是睡在了廁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