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衛得到竇局長示意,放好手槍,伸手去取他腰間的鑰匙。
竇局長又說:“真是對不起,裘隊長,我一時疏忽,沒給手下打電話親自通知一聲,你沒事吧?”
“沒事,一個誤會而已,說清楚就好了。”
竇局長連忙接過警衛取下的鑰匙,道:“我來為你打開。”
“用不著,我自己能行。”
裘織琳突然雙手一分。
隻聽當啷一聲脆響,精鋼打製的手銬鏈條四分五裂,其中三四個扣環於中分開,從半空落下,掉在地上。手銬已被裘織琳輕輕鬆鬆掙斷。
審訊室裏幾個人當場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是我鄙視你們,就算你們整個分局拿著衝鋒槍架著重機槍守在這裏,我也能把你們全都幹掉。”
裘織琳再抓住手腕上的手銬扣環用力一拉,扣死的鋸齒崩脫,扣環便從中脫出。
汪金明麵如死灰,久久不能做聲。
警局在采購手銬等警械用具時一般都會進行壓力測試,手銬通常能承受一千公斤左右的力,這世界上就沒幾個人能憑借純粹肉體力量而不借助工具進行破壞。
隻靠雙手便能扯斷堅固的合金手銬,這份力量簡直深不可測。汪金明突然明白軍方拚死要保這個女人了,但他想不到總局領導為什麼也摻和進來,警方和軍方不是一向不對付的嗎?
裘織琳矮身下蹲,以同樣的手法扯斷腳鐐,合金鋼在她手裏仿佛紙糊的一般。
竇局長上前一步伸手與裘織琳相握,說:“不好意思,裘隊長,讓你受委屈了。這些人違反警察紀律,我會對他們進行嚴肅處理的。”
“沒必要。”裘織琳捏捏發白的手指關節,顯然拉斷手銬腳鐐也費了不少力氣,“想杜絕此類事件,我認為還是建立一個長效交流機製的好,讓軍方和警方共享一部分資源,做到有效溝通,避免發生誤會。”
竇局長便擺擺手讓警衛放開汪金明等人。
“竇局,我……”
“還不向裘隊長道歉!”竇局長臉色鐵青,在汪金明印象中似乎還沒見過竇局長這般動怒的表情,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
竇局長已經是省廳級領導了,坐在更高的位置,考慮更大的事情,平時很少過問這些案子。現在他收到警訊立即親自帶隊趕到,連一個電話都沒打,可想而知那個裘隊長有多重要。
饒是汪金明四十好幾的人,仍然灰溜溜的上前,訕訕的道:“不好意思,裘隊長,這是個誤會。”
還有郝延飛,知道自己惹上了大人物,一時間惶恐不已,但又插不上嘴,呆在角落裏隻急得滿頭是汗。
“沒事,以後我還會在市區執行任務,到時候你們多給我一些便利就行。”裘織琳是從戰火紛飛隨時走在生死線的中東戰場歸來的人,對所謂的誤會並不在乎。
汪金明忙笑道:“好說好說,以後裘隊長有什麼事盡管來找我就好,能辦的都給您辦,不能辦的咬牙也要辦好。”
裘織琳淡淡的道:“汪局長不需要太過客氣,一切在規章製度內辦事即可。”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汪金明慌忙把竇局長、裘織琳迎出審訊室,悄悄叫過副隊長,低聲道:“想個法子,把今天審訊室裏的監控錄像全部銷毀,關於專案組,也全部撤銷。”
“是!”
能在機關混到一定地位的人,幾乎都有一身見風使舵的本事,汪金明搖身一變,馬上把審訊嫌犯時的威風收起,點頭哈腰道:“竇局,裘隊長,你們這麼晚過來,我也沒什麼準備的,還請去辦公室稍坐休息片刻。”
竇局長尋思著正要好生敲打敲打這個不成器的屬下,微微點頭。
汪金明便衝郝延飛低聲喝道:“去準備準備!”
“是!”郝延飛飛奔而去,因心情太過激蕩,久經訓練的他險些絆了一跤。
走出走廊,竇局長刻意落後一個身位,讓裘織琳走在前麵,自己與汪金明平行,用不大不小裘織琳也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金明,你在這個位置幹了多少年?”
“四、四年半了。”
竇局長聲音猛地嚴厲起來:“幹了快五年還是這麼莽撞!凡事就不查前因後果嗎?明明在軍區已經給你打電話的前提,仍然要這麼做,你這是對抗組織!”
汪金明渾身上下出了一層冷汗,小聲應道:“竇局,我錯了,我檢討。”
“估計你心裏還很不平衡,心裏還有氣。”竇局長哼了一聲:“今晚不是我過來跑一趟,你不要說被摘頂戴,小命都保不住!”
汪金明吃了一驚:“竇、竇局!?”
“裘隊長如果不是把編碼傳送給我,而是傳到軍區,你想想會發生什麼後果……”竇局長聲色俱厲的道:“到時候一整支陸軍裝甲師把警局包圍起來,你被打死就等於白死,還要連累其他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