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直接將她扶到了床上坐著,隨後從湯玉成手裏接過了孩子,“哎喲,孩子真是皮膚白的呀,好看,一看長大了就好看。”
湯玉成盛了飯給慕晚生端過去,然後問了一句,“嬸子的身體怎麼樣了?”
“就那樣,老毛病了,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治不好了,隻能拖著了,挺受罪的,有什麼辦法。”弟妹邊說邊順著椅子坐下,“大哥,給娃娃起名字了沒有?”
“已經起了,叫棉棉。”
“這名字不錯,是嫂子起的吧?”
“當然是你嫂子起的。”
“我猜也是。”弟妹說著好奇的問,“大哥,嫂子的娘家在哪兒啊?”
“你嫂子她……”
慕晚生出聲,“我沒娘家。”
“嫂子,那你說說,你跟我大哥是咋認識的,我問我大哥他也不說,你看中我大哥哪點了?”
“我們自個兒認識的……”她聲音不高,“你大哥人很好,不嫌棄我是個瞎子,跟他在一塊挺踏實的。”
“這倒是真的,他們兄弟倆啊人都老實本分,公婆去世的早,家裏也沒個張羅的,條件也就這樣,說實在的,也沒人給咱家說媒,大嫂你眼睛雖然看不見,但不是還有耳朵有手麼,過日子都這樣,有的人眼睛雖然看不見,但心是能看見的,有的人雖然有眼睛,但跟瞎了也沒什麼兩樣。”
聽這個弟妹講話,慕晚生能感受的出來這是個真性情的姑娘。
她微微一笑,“弟妹說的有理,我雖眼睛看不見了,但還是能幹活的。”
大家一起吃了個飯,湯康成和其老婆就離開了。
慕晚生和湯玉成以及湯棉棉外加雪郎的日子開始了。
平常的時候,慕晚生帶著孩子在家,湯玉成則跟大部分農村男人一樣出去賺錢,他隻在近處幹活,方便照顧家裏。
雖然賺錢不多,但一家人因為農作物一年到頭倒是過的不算差。
期間,湯玉成為了找去除疤痕的藥方,也偷偷使了不少的力。
他想讓慕晚生能大大方方的不用遮麵就可以出門。
後來聽村子裏的人說,湖裏有一種水草,搗碎塗抹臉上,可以去腐生肌,外麵的肉會慢慢的脫落重新長出新的肉出來,但很不好找。
他賺錢之餘,就潛泳去找這種水草。
找了好長時間,到底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給他找著了,給慕晚生試了一下,發現還真的有用。
隻是敷臉上後,會覺得臉很疼,像是被刀割一般的疼。
連著敷了幾次之後,慕晚生的臉起了紅疹,臉上的肉也開始潰爛,湯玉成趕緊帶她去看了醫生,在醫院吃藥打針了好一段時間,臉上才開始慢慢的愈合。
就這樣,想要改變容貌的辦法無疾而終了。
在湯家村日複一日的生活著,讓慕晚生忘記了以前的自己。
更讓她忘記了自己的本名。
慕晚生這三個字,再也沒人喊了。
她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另外一個名字,習慣了這裏的生活,甚至把自己當成了這裏的人。
隻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偶爾會突然被驚醒,心口的地方劇烈的疼痛,讓她難受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