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小姐?你沒事吧?”我看到向晴海一臉愕然地看著我。
我慌忙抽了一張紙巾,迅速地擦掉眼淚,努力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沒事。”我低著頭不敢直視向晴海那雙X光的眼睛。
他站在門口看了我足有一分鍾,慢慢走進來,在屋裏踱著方步問:“電視台的采訪定在幾號了?”
“下周四錄製,周五晚上黃金時間播出。”這是省電視台衛視頻道對民營企業家的連續報道,每周一家,下周是海天專訪。
“采訪內容有嗎?”向晴海隨意地問著。
“有,但是我還沒整好您的口述內容。”我還是低著頭。
“好吧,整理好了盡快發我。不要寫的太文氣,那不是我的風格。”向晴海叮囑著。
“嗯。”我仍然低著頭。
“你還不下班?”向晴海並沒有離去的意思,也許是不理解我剛才的失控吧。
“我想再等會走。”我終於仰起臉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了頭。
“好吧,不要太晚,回去注意安全。”說完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終於轉身離去。
很長時間我的大腦都不會思考,左芸的話不停地回蕩在我的耳邊。
我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寂寞摻雜了情緒,所以會格外的孤單和冷清,塵埃落定,在也沒有理由去回味那一個人的存在,曲終人散後隻剩下孤獨的自己,漫天喧囂的故事散去後,心就開始醒了,原來那才是原本的自己,一個孤獨的自己。
寂寥紅塵,誰才是我的相濡以沫?
一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又開啟了瘋狂加班模式,弄得白萍和小丁他們怨聲載道,我也毫不理會。明天就是到電視台錄製專訪的時間了,我再一次查看準備的材料、物品。內線響起,我順手拿起電話:
“下班以後到我住的酒店來,811。”還是那麼幹脆,沒等我回複向晴海就掛斷了電話。
下班時間一到,我拿著包和采訪的材料就匆匆趕往向晴海住的酒店,我聽到身後傳來微弱的歡呼聲,不用說這些小兔崽子們肯定是在我走後一分鍾內全跑光的節奏。我站在811的房間外,發現房門沒關,敲了敲門走了進去。房間裏,向晴海正在看新聞,見我走進來,一仰頭說:
“明天采訪我穿什麼去合適?”
“啊?”暈啊,這個問題我還真沒考慮過,但是據我平時對他的了解,向晴海的西裝不是深藍就是黑色,我皺了皺眉。國內的很多企業家上電視總是給人感覺土裏土氣,一是服裝的問題,二是口音的問題,十幾年前的新聞裏,凡是政府官員出現,必定是黑西裝白襯衣,紅領帶;學者出現是西裝裏麵加個灰色毛背心;企業家出現多是襯衣加領帶,上電視稍不注意就會淪為村幹部。我拉開酒店的衣櫃,看見裏麵果然掛了兩件黑色和深藍色西裝。
“您就帶了這些?”我看著衣櫃裏幾件衣服撇著嘴問他。
“不然呢?”他瞪了我一眼。
“比村幹部強一點。”我衝他咧嘴笑笑。
向晴海沒好氣地從桌上的錢夾裏抽出一張卡扔給我。“樓下有商場,我倒要看看什麼樣才不是村幹部。秘碼868987。.”
“好吧,我盡力而為。”意大利的男人把西裝穿出了味道,中國男人把西裝穿成了外套。
我迅速地看了下衣櫃裏衣服上的尺碼,拿上卡轉身往樓下的商場走去。
男人的西服真的沒什麼太多的選擇,除了藍、黑就是灰。好不容易看到一件煙灰色上麵帶白色暗條紋的雙開叉西裝,向晴海不是很高大的體形,這件可以拉長線條,上鏡要穿亮一些的顏色,配上一件極淺的銀灰色襯衣,再配條出彩的領帶應該就OK了。
我拿著配好的衣服返回酒店,試過之後,除了褲腳需要修,別的都挺合適,站在鏡子前,他反複地問我,
“這個顏色是不是太淺了?我都沒穿過這麼淺的西裝。”
我第一次發現這麼成熟睿智的男人居然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燈光下淺灰色的西裝襯亮了向晴海健康的小麥膚色,拉長了他的身高,英氣逼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明亮深邃,棱角分明的輪廓,這樣一張充滿魅力的臉龐,能讓多少女人都如癡如醉。可是弱水三千,我卻獨愛那一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