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夜歸人2(1 / 2)

我開著那輛破桑塔那,真的非常擔心這輛老爺車會不會在這麼惡劣的天氣,把我撂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國道上,如果真是那樣,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哭都來不及。我想了想,任何一個能獲得資金的機會我都不能錯過,一咬牙,冒著漫天的大雪,我駕駛著小車向著清水市開去。

由於雪太大,高速早就關閉了,隻能走國道,我打開手機導航和轎車雙閃,一路以不到20M的龜速向前行駛著。才剛剛出市就快六點了,更別說到達清水了。眼看著馬上要上國道了,我擔心車況真出現問題,手機也快沒電了,於是給樊慕樺發了一條短信:

“我現在在去清水的國道上,準備趕往清水市的清風大酒店參加人社廳的項目路演,如果我晚上12點前沒有和你聯係,就幫我打110,我的車上有定位,你可以找到我。”我想萬一路上出了什麼事,總得有人能找到我吧。

短信剛剛發出,樊慕樺就打了回來,電話的另一頭,辟頭蓋臉就是對我的訓斥。

“海燕,你用點腦子行不行?這是什麼天氣你去清水?今天是周日,哪個政府部門會辦公,一個省廳部門會把會議安排在縣城?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天真了?”

“我想總得試試吧!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我委屈的回答,我不求他能理解,隻求他能心平氣和好好和我說話,我就心滿意足了。

“海燕,你以為你去了你就能申請到你所謂的扶持金嗎?你感覺沒有關係,你能平白無故地拿到政府的錢嗎?下著這麼大的雪,你認識國道嗎?不要去了,聽到了嗎,趕快回來,馬上回來。”電話裏樊慕樺沙啞著聲音嘶吼著。

我坐在車裏感覺心冷得比外麵的溫度還低。他就是不肯相信我,質疑我的一切判斷,也許吧,一個失敗的人如何能奢求別人的信任?又有誰會去相信一個敗軍之將?

掛上電話,我沒有回去,骨子裏那堅定的信念再一次支撐著我一路開到了清水。路上眼淚一次次地模糊了雙眼,?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當我到達清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找到前台的簽到處,果然,今天如約而來的企業真的不多,厚厚一本簽到冊,隻簽了一頁的單位,我心裏暗自慶幸自己的選擇,也為返程犯起了愁。

今天隻是簽到,並不路演,真正的路演時間是在第二天早上八點開始。通過今天的簽到會淘汰掉三分之二的申報企業。這種手段恐怕是最有效的無懈可擊的消滅競爭對手的一種方式了吧。第二天早上8點就要開場,可是住在酒店一晚要三百多元,那可是我一個多月的生活費啊,但是回去看目前的路況,不僅到家很可能已經半夜,而且睡不了兩個小時,淩晨四點就要出發,否則根本不可能在八點前按時到達酒店。我仔細看了一下油表,清水離中州並不遠,平時路好的情況下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下雪天加上高速不開,整整走了四個小時,油不到一百元來回最多二百元油費,比住酒店還省一百元,於是我開著那輛老爺車又回到了中州。

午夜的夜路,靜諡得出奇,我甚至能聽得到雪落下的聲音。我孤獨地開著桑塔那在無邊無盡的風雪夜路中行駛著,期盼著,掙紮著,努力分辨、糾正著方向,不讓自己迷失在風雪交加的路上......

回到家裏已經是十二點多了,我草草地看了一下明天路演的PPT,練習了幾次才休息。張銀匠項目早就諳熟於心,不用太多的準備我也能應付自如。

淩晨當厚厚的積雪包裹著萬物還在沉睡中時,我已經行走在一片白茫茫的路上了。淩晨的低溫讓少有車輛行走的路上結了冰,稍不注意,車輛就會打滑。雪蓋住了道路,根本看不清邊線,我隻能小心地摸索著,蒼茫昏暗的天地間,隻有我的車燈微弱地照亮著前進的道路。

還好我有十五年的駕齡,手動檔自動檔的車都能開得嫻熟,路上的各種小狀況雖然不斷,但總能應付,當我進入會場正好是早上的七點半。進到會場按著自己的習慣找了一個最後一排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安靜地等待項目路演。整整一上午,幾十個項目一個接著一個,也有部分項目因下雪遲到而被取消了資格,我順利通過了路演而且當場獲得了申請的十萬元扶持金。走出酒店天已經放睛,這是一周以來唯一的一個睛天,朗日高懸,白雪皚皚,我突然感覺這古城清水的雪景也是這麼美。

我坐在車上把這個好消息第一個發短信告訴了樊慕樺和雲帆。也許是我的堅持和不放棄感動了上天,也許是我的執著感化了冰雪嚴寒。我收到了樊慕樺簡短的回複:

“路上開車小心,注意安全,早點回來。”雖然隻是短短的一句話,但是暖如三春。也許心裏有愛的女人就是這麼的傻,這麼的單純,對方的關心勝似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