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穀學院的報名程序倒是比秦風骨想象中的簡單得多,報名者隻需在報名處留下一滴血滴到一塊玉石上,說是那樣可以記錄下報名者的個人信息。接著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得簽訂一份死亡協議。
這神穀學院的秋考考核曆來以嚴厲和殘酷而著稱,據沈衝所說,最近這十年來,神穀學院每年秋考的傷亡率從來不下於十分之一。試想一下,每次秋考數萬考生,不下十分之一的傷亡率,那是什麼樣的概念。
而且這裏所說的傷亡率,可不是一些簡單的輕傷也會算數。要麼是死亡,要麼就是重傷徹底成為廢人,這樣計算的傷亡率,其殘酷程度不言而喻。
可即便是這樣,神穀學院的名聲擺在那兒,世間總免不了有人趨之如騖。
秦風骨拿著那份死亡協議,並沒有考慮太久,便直接在上麵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等他二人報名完,已經是過了晌午了,後麵排隊等著報名的隊伍還是一眼望不到尾。
秦風骨二人拿著神穀學院發給他們的一個號牌,準備返回客棧。這正走著,秦風骨忽然感覺背後好像有一雙陰毒的眼睛在盯著他。
回頭一瞧,這次秦風骨看清楚了,在盯著自己的那個人果然是秦浩然!
此時秦浩然也在排隊報名的隊伍當中,從看到秦風骨的時候,他就一直板著一張冰冷的臉,眼神中充滿殺氣。
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同時秦風骨也是一下子頭皮好像忽然炸開,握著的拳頭緊了緊,下意識地便想要朝秦浩然走去。
身旁的沈衝連忙一把拉住了他:“幹什麼,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在這裏是絕對不許任何人惹事的。”
沈衝手上的力道出奇的大,秦風骨試了幾次也沒能掙脫,不由滿麵怒容,很恨咬著牙道:“他是我的仇人,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知道!”沈衝忽然加大了幾分力道,一把將秦風骨拉回了身邊,看著他,一臉嚴肅地道:“風骨,你給我冷靜一點,就算有再大的仇恨,這裏也絕對不是你報仇的地方。”
說著,沈衝的眼神刻意瞥了瞥遠處,秦風骨見到在那長長的隊伍一旁,好像有兩個神穀學院模樣的人不知從哪兒走了出來。
秦風骨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激動的情緒平複下來,當下也不再那麼掙紮。
沈衝又看了他一眼,確定他不會再那麼衝動之後,這才緩緩鬆開了他,回頭望著那兩名神穀學院監察人員的方向,嘿嘿笑了一下,示意他們這邊沒事。
那二人又觀看了一會兒,這才緩緩離開。沈衝連忙一把拉著秦風骨,往旁邊的一處巷子裏走去。
“你瘋了?早上的時候我就再三跟你說過,在這個地方,到處都有神穀學院的人在暗中監察,你剛才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我攔著你,你小子還想衝上去殺了他不成?”沈衝沒好氣地責問道。
秦風骨看了他一眼,沉默著不說話,他的一雙拳頭握得緊緊的,身體不自覺地一陣陣微微顫抖著,顯然怒氣未消。
過了好一會兒,秦風骨才緩緩說了一句道:“你不知道,當初那混蛋是怎麼對我的,如果不殺了他,實在難解我心頭之恨。”
沈衝笑了笑:“我知道,其實你要報仇,我不攔你,隻是你也得看看地方。而且,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已經跟你的那些個仇人打過照麵了。”
“什麼意思?”秦風骨頓時心頭一驚。
沈衝知道這件事情早晚也是瞞不住的,於是便將昨天秦風骨醉倒之後,在那昏暗的巷子裏所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雖然沈衝不認識那個人,但是秦風骨通過他的描述,一下子就識出了那人的身份。
“七長老?!”秦風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寒意。
“那老頭就是秦家堡的七長老嗎?”沈衝聞言倒是對於死在他劍下那人的身份頗感意外。接著笑了笑,又是一臉不以為然地說道:“管他什麼長老不長老的,反正現在他也已經下去找老閻王報道去了。”
抬眼卻見秦風骨神色古怪地看著自己,沈衝不由問道:“幹嘛用這麼怪的眼神看著我?”
“你……為什麼要幫我?”秦風骨眼神咄咄逼人地問道。
其實想想也是,他跟沈衝從認識到現在,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要論交情,也算不上深厚到哪裏去。一般人遇到這樣的麻煩躲都還來不及,何況那七長老的實力不弱,沈衝怎麼可能為了一個才剛認識的人而甘願給自己樹了這麼一個大敵?
“是那老頭自己沒事過來招惹我,我幹掉了他還需要理由嗎?”
沈衝說著,眼見秦風骨的樣子似乎不怎麼信服,他不由笑了笑,臉色忽然正經起來,緩緩說道:“如果非要說出一個原因的話,那就是因為你請我吃了一頓飯,我拿你當朋友,當兄弟,所以我不會在那種情況下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