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人嗎?
所有在場那些馬賊們的心裏都不由生出了這個疑問,想想他們這邊上百號人對付對方一個,可現在呢,對手連根毛都沒傷著,自己這邊卻已經死掉了近半的人。
這已經不能叫做圍殺,甚至不能說是戰鬥了。
這樣的場景,就好像一頭凶猛的餓狼,撲入了一群孱弱的羊群之中。而他們,就是這群孱弱的羊。
“你們不上是吧?那就隻好我上了!”這時沈衝又忽然冷冷地說了一句,接著隻見他的身體一晃,整個人在眾人麵前忽地一下消失不見了。
忽然不知從哪兒傳來啊的一聲,隻見一道紅光閃過,一個馬賊倒了下去。
接著那一道道紅光不斷地在馬賊當中出現,每次出現,都像死神催命的訊號,不一會兒,已經是十幾個人相繼倒了下去。沈衝手中長劍一邊瘋狂地亂砍,一邊口中還忍不住發出一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怪笑聲。
這時這幫馬賊們終於算是醒了,這個家夥不是人,他是惡魔,是個死神!
而秦風骨和西門慶到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二人的臉色顯得有些古怪,一句話不說,眼中的瞳孔一陣陣收縮著。
那幫馬賊們逃了,逃的連命都不要。那場景,就跟當初他們在洗劫各個村子,掠殺各種商旅的時候,那些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們在他們麵前時的情形一模一樣。
不過短短片刻的功夫,整個營地的空地上,除了沈衝滿身鮮血的身形直挺挺地站在哪兒,已經再沒有一個還能站著的人。
秦風骨忽然從他站著的一塊巨石上跳了下去,緩緩朝著沈衝那邊走去。血腥撲鼻,路麵上全是橫七豎八倒著的屍體,流出的鮮血在地上積聚成了一個又一個紅色的水窪。
“沈衝……”秦風骨走到距離不遠處,試著喊了一聲。
沈衝像是沒有聽見,還一手持劍插在地上,在那微微喘著氣。
“你沒事吧?”秦風骨又上前走了一步,沈衝好像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可就在秦風骨走到沈衝一步開外的時候,秦風骨忽地感覺一股濃濃的殺意襲來,他下意識地連忙閃開,堪堪躲過了沈衝揮過來的一劍。
“你大爺的,看清楚了,是我!”秦風骨剛才險些中劍,忍不住怒罵道。
這時西門慶也已經趕了過來,飛身落到秦風骨身旁,伸手按住了他,小聲說道:“別過去,這家夥顯然還沒有從自己的殺意裏麵出來,現在你上去他可是認不出你的。”
“這是怎麼回事?”秦風骨不由問道。
西門慶的臉色顯得有些凝重,說道:“他是殺太多人了,以至於整個身心都已經變得有些麻木,神智暫時被心中的那股殺意給蒙蔽住了。先暫時等等,等會兒他自己醒來就好了。”
秦風骨聽著也不由皺了皺眉頭,看看滿地的屍體,少說也該有個七八十個了吧,這副好似烈獄一般的場景,誰能想到竟然是出自於一個平日裏總是嬉笑怒罵的家夥之手。
對於沈衝現在的情形,其實秦風骨也差不多可以感受,就像當初他在秦家後山的時候,麵對群狼的攻擊,不也一度殺到麻木。那種幾乎是單方麵的屠殺,非但不能讓人感覺到半點快感,而隻能是讓人的心情好像是墮入了深淵一般,隻有無盡的黑暗和麻木。
唯一不同的是,當時秦風骨對付的是狼,而沈衝則麵對的是人,即便是他最為懷恨的馬賊,那也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忽然,一支冷箭不知從哪兒飛了出來,直指那邊一動不動的沈衝。
秦風骨正想反應,忽然感覺身邊有人一動,卻是西門慶已經飛快地出現到了沈衝的前麵。秦風骨也沒看清他是什麼動作,手上忽然就多了一把銀色的長劍,鏗的一聲,便將那支冷箭砍斷成了兩截掉落地上。
緊接著,在這個營地四麵的山地上,忽然亮起了一片火光,數百人的身影相繼現身出來。
“正主終於來了,風骨你小心點兒。”西門慶在那輕聲說道。
秦風骨微微點了點頭,抬眼朝著剛才那支冷箭射來的方向看去,隻見在那高地上的一幫馬賊前麵,有三個人的位置站的最為靠前。
看樣子,那三個人大都是在三四十歲左右,站在當中的那個缺了一隻眼睛的,手上還拿著一把巨大的彎弓,看來剛才是他射出的冷箭沒錯了。
“你們幾個是什麼人,竟敢擅闖我貪狼嶺,還殺害了我沙狼幫的這麼多人!”那個獨眼馬賊開口說道,語氣中帶著一股殺意凜然的真氣,震得秦風骨的耳中一陣生疼。
好家夥,這人實力不弱啊!
秦風骨微微變了一下臉色,心中警戒起來。
而在這時,沈衝那邊似乎也已經恢複了神智,緩緩向前走了幾步,路過秦風骨身旁的時候,他伸手在秦風骨肩頭輕輕拍了一下,眼神中透出一絲歉意,似乎在為自己剛才的那一劍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