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殿前門外,浮生渾身浴血,在他的一旁,大長老像是一灘爛泥似的癱倒在他的身旁,脖子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扭曲狀,顯然是已經被人用強力擰斷。他的一雙眼睛還在不甘地圓睜著,卻已經失去了色彩。
浮生在那兒大口大口喘著氣,剛才那一聲怒吼過後,兩行眼淚已經止不住地從他的眼角劃落了下來。
“叔叔,鄉親們,你們看到了嗎,我們為你們報仇了!”浮生的口中喃喃地說了一句。
不遠外,剩下那十幾個人或氣喘籲籲的站著,或已經力氣耗盡做到在了地上,每一張疲倦的臉孔上,都透露出一種難以掩飾的欣喜與激動。
他們做到了!原來暗鷲村的人也並非那麼高不可攀,原來他們也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強。
仇恨與喜悅,此時都已經化作了眼中的淚水,不住地流淌。
秦風骨身上的金光瞬間消散,他收回了護體幻象,然後緩緩朝著浮生他們那邊走去。在路過那老村長身旁的時候,老村長忙不迭地往後退去,滿臉的驚恐。就連胡語衣再看向秦風骨的時候,眼神裏麵也多出了幾分不明的色彩。
祭祀大殿外麵,地上已經躺著一片,大多都是護衛隊的人。秦風骨大致看了一下,這次他們來的這二十人裏麵,除了少數幾個人的傷勢比較重之外,大多都隻是輕傷,氣力消耗過度了而已。
麵對遠勝於自己三四倍的敵人,還能不死一人,這樣的戰績已經有些超出秦風骨的預料之外了。
“風骨,我們做到了,我們終於為鄉親們報仇了!”浮生的臉上還帶著淚痕,情緒激動地對秦風骨說道。
秦風骨笑著點了點頭,他能感受得到浮生他們心中的情難自禁的喜悅。
多少年了,身處於這個島上最底層的他們,平時麵對那些比他們勢大,比他們凶狠的人們欺淩的時候,他們隻能一味的忍讓,一味的退避。
最終到了退無可退的時候,整個村子還遭受了滅頂之災。
看著身邊親人們被殘忍的殺害,生活的家園被肆意的踐踏,他們曾經一度變得麻木,甚至就連一絲複仇的勇氣也提不起來。
可是現在,他們做到了,隻不過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這些落陽村的幸存者們,就仿佛是經曆了一次新生。他們靠著自己的能力,靠著自己的雙手,親自為那些死去的冤魂們獻上了一曲遲來的挽歌。
秦風骨走到了浮生的身旁,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笑道:“經過了這麼一場惡戰,大家也累了,剩下的事情,就教給郝奇他們去處理吧。”
說著,秦風骨的眼神看向了外麵的一個角落,剛才這邊正選入混戰的時候,郝奇那小子就一直躲在角落裏麵,偷偷關注著這邊事態的發展。
秦風骨說這句話,故意讓不遠外的郝奇聽到了耳中,他神色尷尬了一下,忙不迭走了出來,此時再看向秦風骨的時候,眼神裏麵更加充滿了敬畏,兩隻腿肚子上忍不住微微顫抖著。
剛才秦風骨在外麵威風凜凜的那一幕,郝奇可是完完全全看在了眼裏,現在的他就跟那老村長一樣,也是將秦風骨誤認為了那傳說中的神使。
“神、神使大人,您有什麼吩咐,罪民定當萬死不辭。”郝奇有些忐忑不安地道,眼神時不時地往四周瞄著,看到那滿地倒著的護衛隊的身影,他的額頭上冷汗止不住地直流。
“我們需要休息,就還去你那裏吧,記得再多找幾名大夫過來,為我這些弟兄們處理一下身上的傷。”秦風骨看到一旁的浮生腳步有些虛浮,過去攙了他一下,剛走出不遠,忽然又扭過頭來道:“還有,郝少爺最好可別忘了我們開始約定好了的事情。”
郝奇忙不迭道:“這個當然,罪民堅決服從神使大人的吩咐,待會兒我就會去找我的阿爹,然後和村長一同前來向神使大人,以及您的同伴求和請罪。”
秦風骨隻是嗯了一聲,也就不再理會,隻是讓眾人起身,相互攙扶著往郝奇那所院子的方向走去。
外麵廣場上趕來支援的那些暗鷲村的人,此時看到秦風骨他們這一行人出來,每個人的臉上都不由露出一股驚駭莫名的神情。別看這行人才寥寥二十個,可是他們身上那股濃濃的殺氣和血腥,卻好像是一支剛殺伐回來的軍隊一樣,氣勢十分駭人。
幾乎沒有人敢阻攔在秦風骨他們麵前,一看到他們走來,都連忙往後退去,給一行人讓開了一條寬敞的通道。
眾人一直目送著他們逐漸走遠,在那昏暗的街頭已經看不見了蹤影,這才似乎感覺鬆了一口氣。
老村長看著不遠處的郝奇,聽剛才郝奇和那些人說話的意思,好像這件事情跟他的這位侄兒有點什麼關係?
眼看那位神使大人已經不見了,老村長這才上去問郝奇道:“奇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人是?”
郝奇的臉上一陣苦澀,可轉眼看到那邊大長老和大祭司都已經相繼死去,而大長老一方的勢力也被秦風骨他們一行人給清理得差不多了,他的神色這才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