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北燕村鼓樓沉重的鍾聲響起,村子裏不少男男女女在各自的天燈上寫下了祈願的字,一隻隻彩燈從地麵嫋嫋升起,刹時間將夜空點綴得一片明亮。
“好久沒有看過送天燈了……”秦風骨的話剛出口,自己就不由得一怔,暗自搖頭苦笑了一下。
哪兒有那麼久,其實距離他上一次看人送天燈,還是在秦家堡過年的時候,算起來也就不過一年多的時間。隻是這段時間,秦風骨實在是經曆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讓他的心裏產生了一種錯覺,時光如梭,竟仿佛過去了很多年一樣。
仔細想想,自己到這離恨島上,也已經有了大半年。這個時候,也不知他外麵的那些朋友們都在幹嘛。
當時沈衝那家夥從秦浩然他們手下成功逃脫了嗎,西門、楚蝶衣他們如果知道了自己的事情會怎麼樣?還有神穀學院,自己莫名其妙失蹤了這麼久,估計現在他都已經被學院給除名了吧?
一旦想起這些,秦風骨的心中就不由感覺到了一陣沉重,無論如何,他得盡快想辦法從這裏出去才行。
……
第二天,秦風骨等人來到了北燕村的廣場上,早已有著數千人比他們先一步到了那兒。除了神樹節的參賽者,還有許多來觀看盛會的人,本村的,外村的都有。
當然了,這還隻是神樹節的第一天而已,如果到了賽程的中後期,還會有更多的人會趕來,絕對不止眼前的這點。
驗證了身份,秦風骨等人進入了廣場當中,這時他才算是真正體會到了這棵神樹有多麼的驚人。站在那神樹下麵,感覺麵前挺立著的簡直就是一座巨峰,一座高不見頂的巨峰。
即便是數千人站在這神樹下麵,也明顯感覺得到他們是多麼的渺小。
那神樹實在是太大了,粗壯的樹根虯結著,深深地紮入地底,光是一根細小的根須,都能夠有著一個人那般大小。秦風骨實在難以想象,這世上竟然真的有著高大得如此誇張的一棵樹存在,它究竟是依靠什麼而成活的?
又過了不久,廣場上的另外幾個方向,也就是東極村、南化村和西會村所在的地方,其他的參賽者也相繼來到了神樹的底下。總共三四千人,將那巨大的神樹圍成了一圈。
此時在神樹拔地突起的一條巨大的樹根上,恍如一座高台,上麵正站著六個人,當中一個是秦風骨所認識的任羅恒。而剩下的幾個,一旁的任方沉也一一做了介紹。
六人當中,任羅恒和一個麵色冷峻的青袍中年人稍稍站的靠前一些。而後麵的四人,從左往右則分別是中圈四大村落的村長,宗正清、連成名、羅山和皇甫止晉。
而那個青袍中年男人,就是這次天演村派出來的代表,至於他究竟叫什麼,這就不是任方沉所能知道的了。
在神樹節盛會開始之前,這幾個作為離恨島上權威的代表,自然要各自發表演說一番。至於他們都說了些什麼,秦風骨也根本沒怎麼在意。
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那棵讓人震撼的神樹上麵,神樹非常的高,樹身上麵是一層厚厚的樹皮,樹皮往外翻裂著,渾然鐵甲鱗片一般。往上看去,這光禿禿的樹幹,一直到了大約二三十節的地方,才終於看到了一支橫生出來的樹枝。
再往上,則差不多是一節有一段樹枝,這些樹枝每一根都非常的粗大,即便上麵站個百十來人也沒有問題。
不過這神樹實在是太高了,一直聳入了雲端,再往上,則是一片雲霧繚繞,再看不清上麵的狀況。
秦風骨正在那仰望著神樹出神間,忽然感覺身旁有人碰了自己一下,回過神來,看到任方沉給了他一個奇怪的眼神,似乎是在示意他看什麼地方。
秦風骨順著任方沉眼神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在右側不遠外的人群當中,隱約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皇甫學?他怎麼也來了?”秦風骨心中一驚。
任方沉湊近一旁,輕聲道:“你看看那小子身後的那兩個人,有沒有覺得有什麼古怪。”
聽到這話,秦風骨這才仔細再看了幾眼,可當他的眼神看向皇甫學身後那兩個一襲勁裝的青年時,那二人似乎瞬間感應到了他的窺視,眼神猛地掃了過來。
秦風骨連忙收回目光,裝作渾然無事的樣子,心中卻是暗暗驚疑。
這兩個家夥,竟然是跟他一樣的武修,而且每一個的實力都還不錯,最起碼也應該有著八門境中後期以上的境界。
“怎麼樣?”任方沉低聲問道。
秦風骨隻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是兩個高手。”說著沉吟了片刻,又才加了一句:“他們很厲害。”
聞言,任方沉頓時臉色一變:“皇甫學這小子,究竟想幹什麼?難道他想借著那兩個高手的幫助,登上神樹的頂峰不成?要知道,就算是登上了頂峰,可是如果沒有真正的實力的話,那也是絕對通過不了神使的考核的。”
秦風骨沒有說話,他隻是在旁暗暗皺著眉頭,不知道為什麼,在皇甫學身旁跟著的那兩個青年身上,他似乎有一種特別古怪的感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種感覺,似乎有些似曾相識,又隱隱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