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方尤已經想好,就算是以命抵命,也要取了黃珃的性命,報自己家破人亡之恨。奈何左方尤隻是一個商人,雖說也曾隨父修習過一些祖傳的功法,但受限於天賦,終究沒有什麼成就。
他一直跟蹤了黃珃好幾天,但都沒有下手的機會,一直到那同安驛站,左方尤發現驛站裏人多眼雜,而且有不少官兵在,他更加不敢動手,於是便想著繼續在黃珃回去明城的途中埋伏,再另尋機會。
再然後,他就等到了秦風骨的到來。
左方尤說到這些事情,臉上怨恨難消,既恨黃珃的陰毒設計,又恨自己不爭氣,這才著了他的道,害的好好的一個左家,變得支離破碎,家破人亡。
“想我左家祖上也曾是北海的一名門世家,奈何家道中落,才流落到了東川。不想左家數百年的家業,最後竟然敗在了我的手中,這讓我死後如何麵對列祖列宗啊。”左方尤說著,眼睛已經紅了一圈,一腔熱淚開始止不住地往上湧。
原本左方尤的這番事情,在秦風骨看來,他無疑是咎由自取。即便這當中有黃珃設計的成分,但若是左方尤自己不貪圖黃家背後的勢力,不上黃珃的道的話,恐怕黃珃也不會那麼容易得手。
隻是他剛才說到了一個北海,卻是讓秦風骨不由愣了一下。
“左兄,剛才你說你祖上是北海的?”
左方尤搖頭苦笑,對秦風骨道:“不瞞秦兄,左某祖上確係北海人士,而且早年的時候,我左家也算得上一方名門士族,乃大明定原公之後。隻是後來因為卷入皇室之爭,這才被貶為民籍,沒落到了如此地步。”
關於左家的這些事情,在明城幾乎人盡皆知,左方尤連他自己把左家家業給敗盡的事情都說了,還有什麼可覺得丟臉的呢,反正秦風骨有心要查的話,也一定能夠把這些事情都差得出來。
秦風骨卻是在那兒沉默了一陣,心中想著事情。
前不久他的師父左先生才對他叮囑過,如果有機會的話,幫他探一探北海左家的消息,好像師父所說的左家,也正是這定原公之後。
難道真的會這麼巧?
想到這裏,秦風骨便連忙問道:“左兄,不知的祖上,是否有過一位叫左千機的前輩?”
看到左方尤露出一臉疑惑的樣子,秦風骨又笑著解釋道:“在下早年曾在神穀學院進修,曾在學院的名人簿上見過這位前輩的名號,似乎也是來自於北海左家。”
左方尤這才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點頭道:“秦兄說的沒錯,我左家祖上確實有過這位祖輩,當初這位祖輩一直被我左家寄予厚望,被認為是最有可能光大我左家之人,可惜在三百年前的時候,他老人家就忽然不知所蹤了,再沒有了他的消息。”
秦風骨聽完這話,心中不由感慨,這世界還真是小啊,沒想到在路上隨便遇上了一個人,竟然也能跟他有著那麼一絲千絲萬縷的關係。
不過關於師父仍然在世的事情,秦風骨還不能就這樣告訴他,須得由師父他老人家自己決斷才行。
笑了笑,秦風骨道:“左兄,說來你我二人相逢也是有緣,可是有一句話左兄你別嫌我說的難聽,就憑你現在的實力,要想對付黃家三公子,恐怕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尋死路一般。”
左方尤自己當然也深知這個道理,苦笑著道:“這個左某也知道,但眼下左某什麼也沒有了,父親因我氣死,妻兒也跑回了娘家,現在的我,就是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喪家之犬。與其這麼窩囊的活在世上,倒不如豁出性命拚上一拚。若是能報的了仇自然最好,報不了……那也隻能怪左某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