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澤坐在一輛三菱卡車的副駕駛上,雙眼微眯,懷中抱著一把刀柄上繡著菊花紋飾的武士刀。這是一把非常有曆史沉澱的武士刀,它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幕府時代,是當年天皇為了表彰他的先祖在幕府戰爭中的身先士眾而親手賜予他們鹽澤家的。這樣一把如此顯赫的名刀,即使在日本軍界也沒有幾把,他就是鹽澤幸一的驕傲,是他全部的榮譽跟尊嚴。他愛這把刀愛的發狂,每天晚上不仔仔細細的擦拭它幾遍他簡直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三菱卡著在原野上飛馳,鹽澤抱著刀看著窗外的景色從眼前一一掠過,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隻不過是樹木跟青草交雜的普通丘陵地貌。但是鹽澤卻看得津津有味,這普通的地貌在他的眼裏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因為這是通往國軍心髒的風景。想到這裏,鹽澤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殘酷的冷笑,嗬嗬,愚蠢的支那人,你們真的以為大日本帝國在向你們求和麼?天真!狼怎麼會向綿羊求和!這些都是掩飾,掩飾我這把捅向你們心髒的利刃。支那的文明很古老,早在幾千年前就有一個叫做庖丁解牛的故事。很快,我就會像是庖丁手裏的刀一樣,幹淨利落的把你們引以為豪的第五軍跟十九路軍切成碎塊!
這場戰役過後......我領章上的星星,就能多繡一顆了吧......想到這裏,鹽澤的心頭一片火熱。日本陸海軍的不合已經是舉世皆知的公開秘密,而海軍陸戰隊這種隸屬於海軍統屬的陸軍就是這場爭鬥中最直接的犧牲品。雖然從海洋登陸這個課題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提出,並且有了專業登陸作戰的海軍陸戰隊,但是在日本軍界海軍陸戰隊卻因為陸海之間的爭鬥屬於那種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貨色。就連他這個總司令都跟一般的艦長或者師團長一樣,是一個小小的少將,早就成了日本軍界的笑柄。
正在鹽澤陷入無盡的幻想的時候,那輛三菱卡車突然停了下來。鹽澤急忙回神看過去,發現他的偵查參謀小野一郎攔住了汽車。
那個小隊長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過來,幫鹽澤打開了車門,扶著鹽澤下車以後急匆匆的敬了一個不太標準的禮,“報告將軍,前出偵查的尖兵小隊已經傷亡了一半,現在失去了戰鬥力。”
“哦?前麵有支那人阻擊?”鹽澤聽到這個消息顯得很詫異,雖然剛才他有些走神,但是有沒有槍聲這種軍人最基本的感應是絕對不會失去的。
“不是......沒有支那人在前方阻擊......將軍,恕我無法描述,支那人用了一種很卑鄙的武器讓我們的士兵喪失了戰鬥力。”
“很卑鄙的武器?”鹽澤更詫異了,尖兵小隊到底碰上了什麼情況?
恰巧在這時,醫務兵們抬著好幾副擔架經過了鹽澤,鹽澤抬手攔住了一副擔架。擔架上一名傷病掙紮著就要爬起來敬禮,但是鹽澤卻把它按倒在擔架上,示意他不用起來。
鹽澤仔細觀察這名傷員,發現他的腳心上紮了一枚釘子一樣的東西。鹽澤試著把它拔出來,但是根本做不到。釘子牢牢的咬住這名傷員的腳心,而且在鹽澤拔釘子的時候注意到,雖然這名傷員極力的在忍耐,但還是痛得他眼睛都一陣陣翻白。
鹽澤揮揮手讓醫務兵把傷員抬下去治療,然後以一種很疑惑的眼神看著小野。小野小心翼翼的從一個口袋裏掏出了一枚“釘子”,“將軍,就是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