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所說正是:“仲武,不論你怎樣看我,我的心是朝著你們三兄弟的。”
得知郭嘉即將到達的戲誌才怎麼能夠不激動,因為他再次獲得了將郭嘉徹徹底底地留在曹操身邊服務的機會,盡管他之前在曹操帳下進獻了諸多妙計,但是礙於自己乃是郭家一個叛逃的書童,曹操也不能大肆違反古製給予高官厚祿,導致戲誌才到現在也僅僅是曹操府內的一名掾屬而已。
但是一旦郭嘉能夠投效曹操就不同了,憑借著戲誌才和郭嘉的交情,再利用郭嘉乃是潁川郭家的支脈的便利關係,可以恢複戲誌才的自由,隻要成為自由身,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戲誌才心想憑借著自己的才學,謀求一個尚書的位置必定是手到擒來。
盡管郭嘉此時也是麵帶笑容,但是心中卻是冰冷無比,當他得知戲誌才來城門迎接的時候便猜測到了戲誌才的所需,心中大罵,若誌才你不來迎接,我反而會高興你真的是為了我,而不是為了自己的進身之階,你如此作態,怎得不令人惡心!
政客最為虛偽的地方便是在此,他們心中可以把你碾死千萬遍,在臉上也不會顯現出一點點的表情,但是此時的郭嘉仍然是嫩了點,盡管此時沒有人看到,但是他攥著錦囊的手愈發收緊了,似乎想要將手中的錦囊化骨揚灰,但是誰又知道代替錦囊的人到底是誰。
“奉孝,你可是讓老朋友我想死了!”戲誌才靠上郭嘉以後又耳語補上了一句,“府中有曹公新賜佳釀,邀奉孝共飲。”
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郭嘉自然也耳語了一句,“自潁川後,奉孝不再飲酒,還請誌才原諒則個。”便也不顧戲誌才臉上表情的變化,揚了揚韁繩,跟著秦明進城去了。
戲誌才看著郭嘉的背影,心中雖然有著老朋友相見卻如陌路之人的感傷,但是無形之中想要利用郭嘉身份的心思卻是愈加的重了,畢竟隻要是有點驕傲的謀士,都有一種強烈的征服欲,更何況戲誌才所麵對的更是舉世聞名的潁川郭嘉。
“奉孝。”這倒是秦明第一次在郭嘉麵前稱呼郭嘉的字,以前要不是直呼其名,就是“哎”,秦明的稱呼的改變倒是讓郭嘉吃了一驚,也開始與秦明調笑起來。
“二將軍為何如此稱呼郭嘉,郭嘉還是郭嘉,最好還是那個‘哎’,這被乍一稱呼成奉孝,倒是有點不好意思。”
這番話中帶著一絲絲文人的酸勁和諷刺意味的話,這下倒是讓秦明來了一個大紅臉,畢竟他自己身為大老粗一個,不覺得什麼不合適,但是對於郭嘉而言,這是代表著秦明從內心中慢慢地開始認可郭嘉這個參與人。
後世史家也更是把方磊派遣郭秦二人北上一段的故事稱為“洛陽情斷”,在洛陽斷的不僅僅是郭嘉與戲誌才的情,也更是秦明與郭嘉之間的隔閡,正是因為有了方磊的這一無心插柳的舉動,在郭秦方四人小集體中最後一塊陰雲也灰飛煙滅。
正在兩人調笑之際,傳令兵卻毫無顧忌地向二人報告當朝大司空曹操曹孟德前來拜訪秦明與郭嘉,這倒是讓郭嘉與秦明吃驚不已,畢竟兩人再受曹操的重視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
如果說郭嘉被曹操看中是因為戲誌才的進言,那麼秦明被猜猜看中則當真是沒有什麼道理的,若說是兩人之間的交集,可能僅僅算得上那一次援救曹操的性命,但是為了那一點恩惠而如此大動幹戈,當真是不值。
更讓郭秦二人吃驚的是,曹操沒有帶任何一個下屬前來,包括戲誌才,而是直接要求郭秦屏退左右。
秦明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仗自然是傻傻地愣在了那裏,不知道這曹孟德葫蘆裏麵賣的到底是什麼藥,郭嘉的反應倒是迅速,連忙說曹公有話直說,我們必將竭盡全力為曹公效勞。
更令人吃驚的是此時的曹操聽到郭嘉的話更是看了一眼郭嘉,拜服於地大呼:“請先生教我!”
要知道此時的曹操已經貴為三公,雖說在權勢上不如袁紹光鮮亮麗,但是在暗地裏的勢力發展卻是絲毫不遜於袁紹及其家族。此時的曹操能夠做到這一點,不得不說梟雄能屈能伸的精神已然是發揮的淋漓極致。
看著在地上的曹操,秦明實在不敢相信以前隻在小說中出現的絕代奸雄此時就在自己的麵前,還處在恍恍惚惚的狀況中。
在一旁的郭嘉絲毫沒有受到如此隆重恩典的驚訝或者是誠惶誠恐,反而是感歎曹操這人必定為世間一梟雄,拉攏人的本事能夠發揮到如此地步,也當真是舉世無雙了。
郭嘉也隻得歎了一口氣,不理趴在地上的曹操和愣在一邊的秦明,拂袖而去,隨即進入後堂。
且說眾位看官,欲知郭嘉何以至此,且看下回分解。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元順·《全球編年史·第一章:亂世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