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學明歎了口氣道:“我能忙什麼,律師所都快倒閉了,這不等著你救濟,你要是再不管,我可真就揭不開鍋了。”
“這事找我解決不了問題啊,你得去找康建國,老康手裏的案子多,我這裏的也用不著請律師啊。”鍾世偉趾高氣昂地道。
“玩笑話。”鄧學明湊前小聲道:“中午有時間沒?”
“幹嘛?”鍾世偉明知故問。
“叫上老康,咱們幾個聚聚。”
鍾世偉想了一會兒道:“看時間吧,不一定有空。”
鄧學明知道這是托辭,立馬道:“那就這麼定了。”然後回頭對馬哲道:“馬哲,你待會去訂酒店。”
馬哲有些走神,連忙點頭道:“好的,我這就去。”
見馬哲要走,鍾世偉攔著道:“先等等吧,我中午還有幾個客人。”
“那沒關係啊。”鄧學明連忙道:“叫上一起去就行了,正好大家認識認識。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嘛。”
鍾世偉猶豫片刻道:“那行,這樣吧,酒店我來安排,正好有位老板請客,也不用你花錢,到時候一起過去就行了。”
“還有這好事?”鄧學明樂嗬嗬地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還有事?”
“沒有了。”
“那行,我這邊還有點小事,中午你直接去京都大酒店吧。”
聽到京都大酒店,馬哲心裏咯噔一下,不由得與晏楠的案子聯係起來。
前麵提到,犯罪嫌疑人之一李強的父親正是京都大酒店的董事長李兆國,這案子還沒移交到檢察院,他們已經聯係起來了?
從檢察院出來,鄧學明麵無表情地上了車,道:“現在去住建局吧。”
路上,鄧學明無奈地道:“馬哲,你也看到了,咱幹律師的身份相當卑微,見了誰都得裝孫子。都說法大,最終抵不過權大。就好比這鍾世偉,我大學同學,那時候焉了吧唧的,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誰都看不起他。後來,我幹了律師,他考了公務員,那時候我還笑話他,一個破公務員掙著死工資半死不活的,哪像我們,掙得錢多還自由。”
“十幾年過去了,人家都是副處,手裏掌握著絕對權力,而我依然原地踏步,甚至開始走下坡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人哪,有時候真不能以貌取人。”
“就好比你,你現在還是個涉世未深的非主流律師,剛剛邁進門檻,籍籍無名,誰敢說你將來一事無成?說不定一戰成名,成為像光明律師所蔡家印那樣的人物。所以,我還是很看好你的。”
馬哲苦笑道:“鄧主任高看我了,我倒不指望成名,有份工作能養家糊口就行了。”
“誰不想安安穩穩過日子?”鄧學明道:“人在這個世上,渺小的如同一粒沙子,你的生與死,功與名隻記錄在三尺墓碑上,除了你的親人緬懷誰還會記得有你這個人的存在?所以說,人活一世,不求轟轟烈烈,但至少在這個世上留下一點痕跡,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