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哲笑了笑道:“彭總,很高興在今天這種場合相見,有機會要向您多討教學習。”
“哈哈。”彭成蹙眉直爽道,“都是兄弟,何必那麼見外呢。等忙完了咱哥倆好好聚聚,一起探討。”
“馬哲,你走不走了?”邵中華搖下車窗喊道,似乎對彭成並不感興趣。
彭成聞弦歌而知雅意,連忙道:“你趕緊上車吧,要不邵董等急了,我們改日再聊。”
馬哲上了副駕駛室,車子緩慢啟動。透過後視鏡,看到邵中華坐在那裏閉目深思,從麵部表情看不出他高興還是生氣,城府極深。
城府這玩意兒,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和經驗的沉澱逐步提升的。作為一個成熟的領導,從不把喜怒哀樂掛在臉上,始終麵無表情,甚至連麵部肌肉都不動,靠著強大的內心控製情緒,往往讓下屬無法揣摩。
當然了,人無完人,再精湛的演技都會被人識破,不過這需要長時間的留心觀察。馬哲學法律出身一向嚴謹,善於捕捉一些微小的細節。盡管與邵中華相處時間較短,幾個不尋常的習慣性動作暴露了他心理活動。
他要高興時,手指會習慣性地摸鼻頭;如果思考時,手指有節奏地在腿上在桌子上敲動;如果生氣時,雙手交叉在一起,大拇指不停地來回旋轉。而此時,邵中華的右手在座椅上輕輕彈動,說明正在思考。
馬哲心裏同樣不輕鬆。作為一個職場新人參與如此高規格的會議多少有些緊張。盡管談判和律師站在法庭上辯論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其中談判的深淺無法把握。要按照孟廣澤所說的不惜一切代價,就是以十個億談成也無所謂,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錢。
讓他詫異的是,邵中華為什麼自始至終不發言不表態,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車子駛離夢方大酒店,司機扭頭道:“邵董,我們去哪?”
邵中華閉著眼睛道:“先去時代教育。”
一路上,邵中華始終沒有說話。到了時代教育,下車疾步上樓進了辦公室,摁下辦公桌上的電話道:“讓常江過來一趟。”說完,將西服脫掉,解開襯衣風紀扣,坐下道:“你也脫了吧,不嫌熱嗎?”
馬哲脫掉外套,坐在對麵誠懇地道:“邵董,今天我的表現可能讓你失望了,對不起,一切責任由我承擔……”
等馬哲說完,邵中華臉上浮現出笑容道:“你為什麼急於要承認錯誤,錯到哪裏了?”
馬哲抬頭錯愕,道:“聽黃總監的口氣,這事可能要黃了。”
“誰說的?”邵中華拿起桌上的煙丟給馬哲,自顧點燃靠在椅子上道,“不過是初次談判,難道你就這麼沒信心嗎?”
“信心倒是有,問題是對方的條件太苛刻了,對於時代集團來說完全無利可圖啊。”馬哲解釋道。
邵中華點點頭道:“你今天的表現非常不錯,讓我很吃驚。沒想到你第一次進行商務磋商就能達到這麼高的水平,是意料之外的,很好!看來我沒看走眼,你是個可塑性很強的人,隻要你肯學習,肯動腦筋,再加上實戰曆練,用不了多久,將會成為職場精英,我很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