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廣澤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奄奄一息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而空洞,一刻也不離開急救室的大門,出來一個醫生總要上前詢問。看得出,他還是愛孟瑤的。
魏國棟上前寬慰道:“孟董,瑤兒一定會沒事的,您也累了,要不回去歇息吧,等出來後我第一時間向您彙報。”
孟廣澤拚命搖頭,木訥地道:“不不不,我要等瑤兒醒過來。”
魏國棟無奈地歎了口氣,眼睛裏流露出悵惘和痛恨。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好像一個夏天沒下雨似的,發了瘋地澆灌。
孟廣澤似乎想到了什麼,對魏國棟道:“你去找找院長,給瑤兒找最好的病房,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另外,這件事必須封鎖,要是誰敢走漏半點風聲,直接讓滾蛋。”
都到了這時候了,孟廣澤還顧及自己的名聲和臉麵,馬哲對此嗤之以鼻。他的雙腿如同灌了鉛,凍得渾身瑟瑟發抖,雙手不聽使喚地顫抖著,如同帕金森患者。
在當時那個情景,馬哲不知道從哪來得勇氣,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即便是水性好的,在洪水中不見得能施展拳腳,何況是救人。也許這就是愛的力量。
孟廣澤自始至終沒和馬哲說一句話,偶爾瞟一眼,都充滿著敵意。而魏國棟通過這件事對他的看法有所改變。換做王焰,他會跳下去救孟瑤嗎?
“馬哲,你出來下。”
魏國棟將馬哲叫到門口,遞上一根煙為其點上,深吸了一口道:“謝謝你,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刮目相看,是個真正的男人。”
馬哲低頭淡笑,道:“換做誰都會如此做的。”
魏國棟有苦難言,沉默許久道:“其實我心裏很看好你們倆的,但我身不由已,無法做到。以前我對你大打出手,還望你見諒。”
“我從來沒記恨過您,相反特別尊敬您。您是個好人,寸步不離守護著孟瑤,幾十年如一日,我很感動。”
其實馬哲很清楚,孟瑤每次和他見麵,魏國棟都躲在暗處監視著一舉一動。而他從來沒告訴過孟廣澤,如果告訴了,也就沒有以後的見麵了。從這點看,他也不滿意孟廣澤的所作所為,更多的是站在孟瑤的立場上,讓她放心大膽地去追求幸福。
東狼穀那一晚,其實魏國棟就躲在不遠處。每次和馬哲在十裏長廊幽會,他同樣悄無聲息地藏匿在人群中。隻是靜靜地看著,從來不去打擾破壞。有一次,倆人在酒吧差點被王焰撞上,他故意引開,避免了一場不必要的誤會。
他知道,孟瑤愛上了這個小子,沒理由阻止她的幸福。已經失去了母愛,如果連追求愛情的權力都被剝奪了,誰還憐惜孤苦伶仃的她?
每次向孟廣澤彙報,魏國棟都撒了謊。對於孟瑤,已經超越了一般親情,更多的是,比孟廣澤還濃鬱的父愛。尤其在孟廣澤再婚後,孟瑤似乎成了孤兒,他不去關心,誰還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