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馬哲,周謙的生活可謂是枯燥無味。如同牽線木偶,從讀書到工作再到婚姻都是父親一手操辦,即便有想法,都扼殺在命運的搖籃中。
周謙的婚姻,是政治聯姻的產物。可以說倆人就沒談過戀愛,在雙方父母的安排下很快步入殿堂,還沒來得及幻想美好生活,孩子的出生將一切美夢擊碎。就這樣,痛不欲生過了五六年,如今終於可以解脫了。
馬哲倍感疑惑,道:“那你爸什麼意思?”
“老提他幹什麼。”周謙不耐煩地道,“這不換屆嘛,他也要調到塢州來了,具體哪個單位什麼職務還沒確定。”
“那挺好啊。”
“好什麼好啊,我好不容易從魔爪逃出來,才不想再跳進去呢。”周謙舒舒服服往椅子上一靠,騰雲駕霧道:“這下好了,我一定要好好放縱一下自己,盡情地玩盡情地享受,老子他媽的這些年白活了。”
馬哲理解他的痛苦,但在這個年紀放縱是不是過了,道:“那你下一步怎麼打算?”
“打算?上班工作娛樂,這就是我的全部生活。”
“不打算結婚了嗎?”
周謙像觸電般坐起來,連忙擺手道:“我的好哥哥,千萬別和我提結婚二字,聽著都頭皮發麻。反正兒子有了,曆史使命光榮地完成了,絕對不會結婚了,一個人太好了。”
馬哲潑了盆涼水,道:“那莎莎呢?”
周謙愣在那裏,半天不說話。
過了許久,馬哲問道:“莎莎還在加拿大嗎?”
“嗯。”
“孩子出生了吧?”
“上個月都生了,該滿月了。”
“人家為了你遭這麼大的罪,不打算對她負責嗎?”
“沒有。”周謙淡然道,“她爸把煤礦賣了,舉家搬到了加拿大,覺得那邊的環境好,不打算回來了。那天我和莎莎通電話,她說暫時沒回來的意思。想讓我過去,覺得可能嗎,我肯定不會去的。人生地不熟的,語言又不通,去了幹啥?”
馬哲聽出了弦外音,很認真地問道:“那我問你,你愛龍莎莎嗎?”
這個問題讓周謙懵了,盯著馬哲看了許久道:“你覺得呢?”
“鬼才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
周謙吐了口眼圈望著天花板道:“說真的,當初第一次見到龍莎莎我確實是心動了,忽然間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那種滋味甭提多刺激。後來我們發生了關係,愈發對眼前婚姻的絕望。再後來她去了加拿大,開始時激情滿滿,幾乎每天要通電話,光電話費不知花了多少錢。”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激情在慢慢消退,電話越來越少,到現在甚至都記不清她的模樣。突然發現,我好像從來沒有愛過她,隻不過是深陷囹圄看到的一絲曙光,如今我走出來了,滿世界都是陽光,那份激情煙消雲散了。”
受家教的原因,馬哲比較傳統保守,尤其在婚姻上,更為偏激。周謙對感情的態度讓他頗為懊惱,蹙眉道:“你他媽的說這些對得起良心嗎?人家為什麼去了加拿大,還不是為了給你生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