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馬哲躲進車裏打給了周正祥。
“喂,周叔,我是馬哲,您現在忙嗎?”
周正祥低聲道:“我正在外麵吃飯,有事?”
“我現在想見您,有急事。”
周正祥停頓片刻道:“很急嗎?”
“嗯。”
“這樣吧,你來希爾頓酒店,有人會接你。”
馬哲馬不停蹄來到希爾頓大酒店,剛下車一戴眼鏡男子迎上前道:“您是馬哲?”
馬哲點了點頭。
“請跟我來。”
男子帶著他來到位於頂層的總統套房,道:“你現在這等一會兒,周市長還在陪客人。”
“好,您先忙。”
等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周正祥滿臉醉意推開了門,笑著道:“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你吃飯了沒?”
馬哲哪有心思吃飯,道:“我找您有重要的事。”
周正祥明白了,回頭看了眼眼鏡男道:“去餐廳弄點飯上來,讓服務員退離,任何人不準靠近房間。”
眼鏡男離開後,周正祥放下官威拉著馬哲坐下道:“說吧,啥事?”
馬哲直截了當道:“我想與您聊聊時代集團的事。”
提到時代,周正祥不禁眉頭緊蹙,靠在沙發上淡淡道:“你先說吧。”
馬哲坐直道:“周叔,時代的情況想必您已經知道了,作為全省最大的民營企業,又在您的管轄地盤上,由於經營不善,內部管理混亂瀕臨破產的邊緣,您不能坐視不管啊。”
周正祥捂著肚子慢條斯理道:“我剛調任塢州,各大企業還不太了解,不過時代的情況掌握一些,確實很糟糕。你想讓我怎麼管?我也管不了啊,畢竟是民企,一切由市場優勝劣汰。”
“另外,時代的財務簡直是一塌糊塗。上次,要不是上頭出麵摁下來,南江銀行早就凍結資產了。這兩天,銀行方又在反映這個問題,沒人敢插手這一事務,涉案資金太大了。省裏領導都不放話,我更不能輕舉妄動。”
“那怎麼辦?”
周正祥想了想道:“先要消化不良資產,銀行方我可以打招呼暫時不抽貸,但不能停止還貸。哪怕拆東牆補西牆也得補起這個窟窿,我能做得隻能這些了。”
馬哲本以為周正祥會出手相助,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免有些失望。
周正祥猜透他的心思,小聲道:“和你說句實話吧,如今的時代如同地雷,誰都不敢碰,誰都不輕易趟這趟渾水,裏麵的情況太複雜了。一旦開刀動手術,牽連的人不止一倆人,而是一大串,誰敢碰?”
“省裏的領導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自生自滅。別的不說,孟廣澤攜巨款潛逃已經構成了犯罪,為什麼沒人追查?巴不得他離開才開心呢。所以啊,破產不見得是壞事,反而是好事。”
“另外,叔勸你別插手時代的事,這個馬蜂窩捅不得。”
馬哲有些不甘心,道:“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周正祥歎了口氣指著道:“和你爸一樣,倔脾氣。”
正說著,眼鏡男敲門進來,指揮身後的服務員將飯菜放到茶幾上。周正祥關心地道:“先吃點飯,別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