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孟瑤還有說有笑，靠近公墓時突然沉默下來，眼神變得憂鬱而憔悴。馬哲沒再說話，專心致誌地開著車。
下了車，孟瑤雙腿如同灌了鉛，僵硬得邁不開步。緩了半天，從包裏取出墨鏡戴上，踟躕前行。
來到墳墓前，大理石墓碑上刻著方雪晴的照片，笑容燦爛，音容猶在。孟瑤蹲下身子將墓碑周圍的雜草清理掉，顫抖著手摸著照片哽咽道：“媽，女兒來看你了。”
馬哲心情同樣沉重，默默地站在一邊注視著。
孟瑤點燃三炷香，跪在麵前撼地慟哭。喃喃道：“媽，你怎麼忍心丟下我一個人走了，知道你女兒過得有多艱難嗎……”
孟瑤越哭越激動，馬哲上前扶著道：“瑤兒，阿姨聽到了，地上涼，快進來吧。”
孟瑤推開馬哲繼續哭訴著，陣陣寒風襲來，吹著柏樹發出陰森的吼叫聲，枯敗的樹葉在空中飛舞著，雖是晴空萬裏，寒意直抵心間，似乎要凝結血液。大地嗚咽，長空肅然。
“媽，我把馬哲給您帶來了。”說著，拉著馬哲的手並排跪著，擦掉眼淚笑著道：“您看看他，滿意嗎？”
馬哲明白孟瑤帶來來這裏的意思，道：“阿姨，您放心，我會對瑤兒一輩子好，絕不讓她受任何委屈。”
“你看，我媽在點頭，她同意了。”
馬哲點了點頭，扶著孟瑤站起來，細心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道：“阿姨都聽到了，她沒有走遠，一直陪伴在你身邊。”
孟瑤點了點頭，投來充滿期許的眼神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了，一言九鼎。”
“我信你。”
離開的時候沒想到碰到了邵中華。
邵中華看到倆人並不驚奇，一臉沉重道：“瑤兒，邵叔來晚了。”
孟瑤搖頭道：“沒有，謝謝你能來看我媽。”
邵中華看著馬哲道：“晚上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吃個飯。”
馬哲征求孟瑤的意見，道：“好啊，到時候聯係。”
“行，你們先走吧。”說完，步履蹣跚往墳墓走去。
回去的路上，孟瑤一直沒說話。進入市區後，突然開口了：“馬哲，明年我想把我媽的墳遷回蘇州，離開這個傷心地。她肯定也盼望著和我姥姥姥爺團聚，成嗎？”
“這事你做主就行了，我沒意見。”
“等我處理完時代的事，也想離開這裏了。即便不去法國，想回到蘇州，那裏才是我的家。我要繼承我母親的事業，拿起畫筆繪製美好的事物，這裏就此埋葬。”
“嗯，我支持你。”
孟瑤笑了，握著馬哲的手道：“告訴你媽我要去你家嗎？”
“還沒，我想給她個驚喜。”
孟瑤捂著胸口道：“怎麼辦，我突然好緊張。你爸是不是特別威嚴，萬一他不接受我怎麼辦，還有你妹妹，我都沒買什麼禮物，不行不行，去商場。”
看著孟瑤慌張的樣子，可愛至極。馬哲寬慰道：“緊張什麼啊，我媽特隨和，我爸看著不苟言笑，心裏肯定高興，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