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牛大鵬遠去的背影,所有人都驚呆了。謝麗芳頭一次遇到這種吃霸王餐的,小心翼翼湊上前道:“馬總,您看……”
馬哲回過神揮手道:“都各忙各的吧,今天的事任何人不準往外說。另外,這筆賬記在我頭上。”
“怎麼能記您頭上,從公司的招待費中支出,我們大家夥都看到了。”
旁邊的服務員連忙附和點頭。
馬哲無奈地搖搖頭道:“行了,按我的去做吧。”
回到辦公室,馬哲敲著桌子苦思冥想,這事該不該和牛處長說呢。想起那天談話的內容,再結合今天的事,似乎有著某種關係。他揣測,牛大鵬指名道姓來消費,如果沒有牛處長的授意是不可能的。
又一坑爹的玩意兒。
若在以前,馬哲肯定難以接受,甚至無法想象。但自打接管金諾以來開始與政府官員打交道,有些事自然而然看開了。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給你爭取省傑出青年不是白幹的。想到此,也就淡然了。
兩天後,艾溪大功告成,順利解決了金諾的殘餘問題,徹底從奧斯萊特撤了出來。聶禹森果然沒食言,專程從上海飛過來設宴宴請馬哲。態度明顯好轉了許多,見麵異常客氣,握著手道:“馬哲,你依然是我最信任的人。”
馬哲早已褪去當年的單純,違心笑道:“多謝聶董抬愛,其實我也沒做什麼。”
聶禹森一身輕鬆,哈哈大笑道:“我心裏自然清楚,來,請坐,今晚一定要好好喝兩杯。”
酒過三巡,聶禹森當著艾溪的麵問道:“馬哲,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沒有,您是我的領導,怎麼可能呢。”
聶禹森手臂搭在肩膀上道:“說實話,其實我挺喜歡你的,也有心重點培養,但有些事做得確實不太好,罷了,都過去的事了,以後我們還是好兄弟,喝酒!”
不知為什麼,馬哲總覺得多了層隔閡,始終放不開暢聊。人與人之間一旦有了心結,付出再大的努力都無法彌補。即便破鏡重圓,也無法看清曾經的容顏。
馬哲多次想離開,可又不甘心。辛辛苦苦培育起來的金諾若看不到丁點成績就拱手讓人,永遠一事無成。人的一輩子不在乎多麼轟轟烈烈,隻要做成一件事就值得驕傲了。這也是他的心結所在,即使離開也要堂堂正正離開。
聶禹森似乎喝高了,拍著馬哲迷離著雙眼道:“老弟,我混跡江湖幾十載,吃了多少苦隻有自己清楚,風光的背後都是一把辛酸史。勵精圖治把同華做得如此大,結果有人在背後捅刀子,巴不得把我搞下來。告訴你,這人哪,絕對不是心慈手軟,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絕……”
聶禹森喋喋不休說個不停,馬哲雖不知所指,差不多能猜個大概。以他的能力想和薛茂山鬥,估計還差點。由此引申出一個無法破解的魔咒,當年白手起家的兄弟最後因為利益不得已分道揚鑣,甚至成為仇敵。他有種預感,聶禹森不過是在做最後的掙紮,一場更激烈的暴風雨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