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的泥丸宮中,識火好像隻剩下兩層火焰,外焰的紅邊和金黃,大部分已丟失,隻有中心那半透明的純白色,帶著外麵薄薄的一圈淡淡金黃,識火的大小比原來小了一大半。
那個越來越大的聲音,葉天已經沒法分辨,早就喧囂成一片,反而讓他心中安靜下來。他感知到泥丸宮已經沒有一絲意念,識火的內焰也在一點點地消失,這個神秘空間暗淡下來。
葉天沒有想到,這個攻擊會延續這麼長,原來以為一陣震動,過去就過去了。現在他已經別無他法,就算外麵的意念圓球收回泥丸宮,估計也被那個聲音瞬間擊散掉。
狠勁一上來,他咬牙堅持著,隻是意識一點點模糊起來。他大致感覺到,是鄭欣背著他,緊握著他的雙手,讓他感到心安,其他的已經感知不到。
在內焰也消失的一瞬,葉天鬆了一口氣,似乎有種盡力了的解脫。
所有的聲音一瞬間消失,泥丸宮中出奇的安靜。那橫躺著的焰心,忽地立了起來,半透明的白色刹那間光芒大放,不但照亮了泥丸宮,也照亮了他的丹田,還照在了他堅持在外麵的意念圓球。恍惚中,那個連接異度空間的神秘點,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後他在外麵的所有意念,呼啦一下全部收回到泥丸宮。泥丸宮空間中,憑空出現了一朵朵的金黃識火,如同遍地金蓮盛開。一股暖流來回衝刷著他的身體。他努力地想和鄭欣說聲沒事了,可就是動不了嘴,念頭起了幾次,還是抵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那隻饞貓龍,在葉天的識火有異動時,就驚地跳開去,歪著頭看向葉天。在他的感知中,剛才有一股令它恐懼的力量,在那人附近波動。
它辛辛苦苦布置好的陣法,剛才隻是慢慢泄能,還能搶救,這會兒,陣法已經完全消散。猶豫了一下,轉身背著夕陽,在虛空中跳著逃走了。在吳莉的驚訝中,很快就消失在遠方。
鄭欣將葉天放在一塊礁石上,看著他縮成一團,滿足地睡著。她突然感覺到,這裏應該沒事了,葉天也肯定沒事。吳莉洗好手過來,鄭欣將自己的感覺說出來,兩人耐下性子,等著葉天自己醒來。
這個美麗的藍洞,在夕陽下,閃爍著深邃的幽光。
……
來易他們那邊,正陷入被動的時候,佛修又有幾人過來增援。他們虔誠地抬著一隻金色佛龕,在那群和尚中間小心地打開。在大家火熱的眼神中,一盞油膩的古燈被請了出來,放在船甲板上後,自己燃燒起來。一點青光如豆,在極光的映照下毫不起眼。
佛修開始念經,一遍遍地重複,在大家不經意間,他們乘坐的那艘大船,已經全部籠罩在青光下,還在不斷地擴大著。海麵上總有波浪,但是他們的大船不再晃動,好像定海神針,連船的四周,也不再有波濤翻滾。
很快,青光籠罩了來易和紀芸,也籠罩了和他們對抗著的那隻勢足。來易他們並沒有感任何異常,勢足卻一個踉蹌,飛行著的它差點一頭栽下來。
無處不在的勢的波動,是勢足飛行的依靠,就像人在地麵走動需要摩擦力一樣。現在勢足的感知中,勢的波動瞬間微弱下去,就好像人突然走上了冰麵。
來易一箭射去,輕易擊中勢足,紀芸駕馭海艋舟趕過去,發現勢足還是原來的姿態後滑著,六隻腳如槳葉般快速滑動。來易一看機會難得,又一隻冰箭射出,狠狠地擊中勢足中間的那節金黃硬甲,當的一聲大響,破空敲飛了。
他們很快轉向巫魔的那邊,正好也看到那隻勢足翻滾著被打出來。來易看的真切,一個禁製發動,轟隆隆地燃燒起來,那隻勢足不斷扭動著。
被菲羅羅用陣法凝聚一把巨斧,灰撲撲的石斧迎麵撲來一股厚重感,狠狠地剁在勢足背上。嘩地一聲,它被打成三節,分開著開始逃跑。巫魔這次見機非常快,他們也撲向中間這截,看能不能和來易配合,滅掉一節。
因為能夠在神識中感知,大家的攻擊有效多了,來易的禁製不斷落在勢足身上,他的感知中,這節勢足的兩邊,禁製的破壞力始終進不去,好像被擋住了,而想要破壞堅硬的殼,他也不知如何做。巫魔好像也同樣麵對著這個麻煩,他們的攻擊也隻能讓勢足不斷翻滾。
終於,這節勢足外麵開始金光蔓延,一個虛影慢慢凝聚出來。來易他們的攻擊更加急促,但也不能改變結局,在虛影成型的瞬間,神識中的勢足已經消失,它瞬移逃走了。
他們看向佛修那邊,也沒有發現勢足的蹤跡,在這盞青燈的作用下,勢足第一次逃出了大家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