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劍盟眾武士瞧見,大驚失色,救之已是不及,跺足喊道:“躲開!”
荊零雨見索勢快疾無倫,罩定頭肩,無論左躲右閃,皆難以避開,而且黑索極長,她背後是神龕,退身無處。不由一呆。
常思豪就在她身側,手中空空,沒有兵器,眼見袁涼宇這一索定要打在荊零雨身上,心中發狠,發絲戟張,暗道:“拚了!”向前疾衝,一個擰胯,身如離弦之箭,射向空中的袁涼宇!
袁涼宇隻道這一索便可將荊零雨打個腦漿迸裂,沒想到身邊這小子竟然反向自己直射而來,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
一愣神間,未及掏護身短刺,常思豪已到懷中!
兩個人的身子在空中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起。
蓬地一聲,殿宇之內,空氣震蕩,屋頂木架嘎嘎直響,灰塵簌簌而落,袁涼宇的身子猛地倒仰飛出,直跌殿外,空中一道血線標出,飄散如霧。
常思豪雙足落地,手揉肩膀,麵露痛楚之色。
袁涼宇身在空中,黑索擊地,啪地一聲,借力飛出數丈,避開百劍盟眾劍手,一個跟鬥翻落,居然站立不穩,單膝點地!
他雙目噴火,劍眉緊皺,抿緊的嘴角處,一絲鮮血緩緩流下,襯得灰白的膚色,更顯黯淡。
心中所奇者,這一擊顯然整身如一,內勁沛然,前日他在邊關漠上,不過是一毫無內力的黑壯少年,怎會在幾天之內,精進若斯!
刹時天地間靜寂無聲,在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黑少年竟有如此手段!
袁涼宇怨毒的目光,似乎深深剜進常思豪的肉裏。
一襲血綢披風斜飛在天,宛若戰場上廝殺過後,空蕩蕩冷清清,絲絲縷縷,淒涼飄搖的黑煙。
“天機步六合大撞!”袁涼宇在喉間擠出幾個字來。
常思豪見他神色驚懼又帶愴然,一時愣住,天機步?什麼天機步?
袁涼宇嘶聲道:“天正老人是你什麼人?”
常思豪一臉茫然:“我不認識。”
陳勝一麵露欣喜之色:“兄弟,你怎麼樣?”常思豪晃晃肩膀:“沒事。”荊零雨過來拉他手笑道:“小黑哥哥,你的功夫不錯呢,這次護駕有功,想要什麼,盡管跟朕說。”言語之間,儼然自己成了女皇武則天,常思豪反成了她的小侍衛。常思豪趁機道:“那你把玉佩還給我。”荊零雨一扭頭:“小氣鬼,朕還沒玩兒夠呢!”忽然眼睛睜大,道:“哎呀,袁涼宇跑掉了。”
眾人轉目望去,隻見一道如遊魚般的血線消失在山門之外。荊零雨笑道:“聚豪閣的人也會逃跑麼?這下他可栽了。”陳勝一道:“他的武功雖高,但咱們畢竟人數占優,加上小豪的進境讓他琢磨不透,又受了傷,更無決勝之算,他是曉進知退的人雄,自然明白在這種局勢下應該如何選擇。”
荊零雨笑道:“他那件血紅披風可是不錯,有機會定要借來穿穿玩玩。”
陳勝一拱手與百劍盟諸人見禮,彭鯤九道:“閣下便是金刀陳二總管麼?這一次卻是真的假的?”陳勝一哈哈大笑:“秦家兩個總管,我主外事,祁大哥主內事,故而不常在江湖走動,以致讓賊人有機可乘,所幸陰謀未逞。至於陳某,貨真價實,諸公勿疑。”說著金刀隨手一揮,兩丈之內,冷氣森然。眾人大釋而笑。
彭鯤九道:“這下可好了,荊小姐,你這就隨我們回盟去吧!”
荊零雨臉色一沉:“我不!你們擺陣要殺我,下手狠著呢,我跟你們走,說不定半路就被掐死,煮了吃了,就算回到盟裏,說不定鄭盟主一高興,給我來個五劍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