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知心幾人(2 / 3)

常思豪欲拱手見禮,這才發現自己手中還拎著那兩條人腿,觀戰時一直握著,竟然忘了。趕緊扔在一邊,說道:“不是,在下名叫常思豪。”心想自己和秦家這關係,實在尷尬,難以出口,一時也不便說。

荊零雨卻在一邊嘻笑道:“他不好意思,我替他說吧,蒼大哥,你可別小瞧這小黑,他可是山西秦家的駙馬爺呢!”

一句話把常思豪說個滿臉通紅。蒼水瀾一愣,隨即明白,想到幾年前曾見過秦絕響,不算太留心,隱約記得他長了一對小柳葉眼,應該也沒這麼黑,隻是少年人發育太快,一切難說,沒想到果然認差了。笑道:“原來是秦府佳婿,怪不得如此了得,一出手便將我那百浪琴打了個千瘡百孔。”

常思豪慚道:“得罪。”

蒼水瀾哈哈笑道:“無妨。閣下以人腿為劍,出手熾烈如火,開合大氣,不勝雄壯,胸襟氣度,一看便知,確是個血性男兒,值交的漢子。”常思豪赧顏遜謝。

廖孤石道:“常兄昔日助我妹擺脫圍捕,今日又救我一命,大恩不言,廖某日後定當補報。”常思豪急忙擺手:“湊巧趕上,能做點什麼便做點什麼,哪算得上什麼恩情了?這樣話可別再說。”心中忽動:“若是能得他這樣的高手相助,到東廠去救小公子倒是多一強援,隻是現在提這要求,恐怕讓他以為自己施恩便圖報,總是不好。”

蒼水瀾一笑道:“公子,今日蒼某做個主東,咱們去喝上幾杯如何?”

廖孤石道:“兄弟自出盟以來,滴酒不沾。”

蒼水瀾道:“你既自稱兄弟,便是認了我這個哥哥,怎麼,還怕哥哥把你灌醉了,逮回盟去不成?”

廖孤石眼中掠過暖意,嘴角露出難得的笑容:“想把兄弟灌醉,隻怕也難。”三人哈哈大笑,元部劍手一看這情形,都覺憤怒不可思議,紛紛喝道:“蒼水瀾!難道你要叛盟麼!”蒼水瀾轉頭道:“元部蒼組眾人聽著,收拾好戰場,回盟代我向洛總長複命,就說我蒼水瀾自此退出,不再是百劍盟一員。”眾劍手一聽驚訝無比,可是對付一個廖孤石已然力有不逮,要捉拿蒼水瀾,更是毫無勝算,因此都在原地呆呆發愣。

會賓樓上華燈高懸,座無虛席,這太原城最大間酒樓的夜生活,才算剛剛開始。

這酒樓自然也是秦家的產業,夥計一見穀嚐新,便知道如何安排,將幾人由側門引入,塗抹傷藥,換掉血衣,又著人替蒼水瀾清理了琴上血跡。廖孤石手上亦進行了重新的包紮,換上幹淨白布。半盞茶的功夫之內,一切收拾妥當,幾人已經坐在三樓的雅間裏。

這雅間是高麗風格,充滿異國情調,地麵起高,鋪著厚厚的實木地板,屋中間擺著矮桌,兩邊青席上有繡花軟墊,室內燃著上好的香薰,氣味清幽,壁上的字畫,雖非名家珍品,卻也使這屋中增添幾分意趣。

雖說是蒼水瀾請客,常思豪反被尊為主人,坐在對門的正位,蒼水瀾盤膝坐於右首,白發垂腰,廖孤石居左,荊零雨坐在他身邊,情狀親呢。

茶罷撤盞,酒菜擺下,穀嚐新自賤是秦家仆從身份,退出室外相候。荊零雨問起別後情事,廖孤石言說在林中敗了申遠期便沿路尋她,夜來進寺借宿,不想早為蒼水瀾探著線索,因此被圍。荊零雨埋怨:“你這倔頭偏生個不受人恩的脾氣,明知我在秦家,如何反去廟裏借宿?險一險將性命也誤了。”蒼、常二人相顧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