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是老一輩的大劍,被邀參與盛會,自是不便與隔著一輩的後生動手,再者說那時上台,自有報仇之嫌,試劍大會成了仇殺場,就亂了。鄭盟主也很為難,大家都看得出,蕭今拾月是為了名聲來的,蕭府自與唐門一戰後,衰落有年,他挑在試劍大會上出頭,自可重振聲威,鄭盟主後來和盟裏幾名大劍商議,特許蕭今拾月入修劍堂研習三月,為的是以劍道正氣化化他的邪氣戾氣,沒想到他卻拒絕了,這樣一來,他的名頭反又高了一層。”
常思豪心想:“我在武則天廟裏聽百劍盟的武士們說,是因為鄭盟主愛才,才讓蕭今拾月入會研習,秦絕響口中,原因卻又不同,雖然說秦浪川不便與後輩交手,其實卻是顧忌著秦家再不能有失吧?秦默在蕭今拾月劍下隻過一合,秦浪川年紀大了,縱然武功再高,未必抵敵得住。武林中人心眼多,同樣的一件事情,不同的人講出來,差距如此之大,可真讓人摸不著頭腦,不知該相信誰才好。”
秦絕響見他神情鬱鬱,勸道:“姐夫,蕭今拾月是很厲害,但他不管什麼時候都麵無表情,平靜得跟具屍體一般,哪如你這樣生龍活虎的好?自古美女愛英雄,那英雄可沒有一個油頭粉麵,也沒有一個木頭疙瘩。姐姐心裏有他,未必心裏沒你,況且,況且你們已經……嘿嘿,其實還是你占了上風,實在不必憂慮,現在爺爺喜歡你,大伯沒的說,四姑也小豪小豪的對你頗客氣,二姑三姑遠嫁唐門,自不必管了,再加上兄弟我的支持,還怕不能把我姐姐娶到手麼?”
常思豪苦笑:“娶到手和得到心可完全不同,身在心飛,又有何用。她喜不喜歡我,全在她自己,可與別人無關。”秦絕響仿佛聽到了什麼天下間最希奇古怪的事兒:“咱大明什麼時候變得跟那些番邦韃子一樣了?兩人在一起還要管喜歡不喜歡?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了個扁擔也得抱著走。”常思豪笑道:“你小小年紀,知道的卻不少!”
秦絕響道:“大伯他們越責我不好好練武,喜歡搞雜七雜八的東西,我便偏和他們對著幹,既然認了你這個哥哥,我也就不瞞你,其實我身邊的婢子,就有很多收用過的,女人這東西,實在不必太過放在心上的好,什麼情啊愛啊,心不心的,又有什麼用?”旁邊還有婢女在側,常思豪表情有些尷尬:“你才幾歲,竟然做了這些?”秦絕響一笑:“周歲十二,虛歲十三,你當武功是白練的?自有妙處。哈哈。”說著向邊上那兩個婢女瞧去,二婢羞得滿麵通紅,顯然與他有過合體之好,她們都是十五六年紀,聽秦絕響大咧咧與別人談及此事,自是頗感恥辱。
常思豪搖了搖頭:“雖然我也不大懂感情,但我知道兩個人在一起,不該是那樣子的。你把這些婢子當玩物,更是不好。”
秦絕響道:“大丈夫縱橫四海,豈能讓女人牽絆了腳步,再這麼說,兄弟可要笑話你了。”聽他這麼說,常思豪也隻有搖頭苦笑的份兒。二人用罷早餐,秦絕響提議:“姐夫,我做的小玩意兒不少,另有一部分大家夥都放在樓下,我帶你去看看如何?”
常思豪一時少年興發,對他做那些精巧玩意也來了興趣,問:“嗯,你做的東西很有意思,隻不知這大家夥又是些什麼?”秦絕響一笑:“你看了就知道,拿不出手的東西,怎好讓姐夫玩賞?”常思豪笑道:“好,不過,稱呼上麼,你還是叫我大哥好些。”秦絕響斜眼笑道:“挺大個男人,偏偏害羞。”二人並肩下樓,一樓左麵是婢子們的住所,右麵是秦絕響放東西的倉庫,此時婢女們四處擦拭打掃,窗子開著透氣,常思豪看見那倉庫中有帆布蓋著什麼東西,底下隱約露出一角,似是黑漆木架,安有轉輪,還有巨大的椎形物體,正自好奇,忽然一婢奔來,稟道:“孫姑爺,老太爺有事相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