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明誠(2 / 2)

秦絕響一聲冷笑:“你們聚豪閣來襲我秦家,原是在做頂天立地事情,立武揚威,風光得很呢!”

奚浩雄銀錘一碰,鏗啷山響,罵道:“小崽子也敢胡言亂語,罵我出師無名?你秦家一個半月之前刺死我袁兄,臨走又拿去他寶兵黑玉龍鱗索,粉壁牆上醮血留書,如此囂張挑釁,當我聚豪閣是好欺侮的不成!”

祁北山奇道:“閣下口中所稱袁兄,莫非是八大人雄之一的袁涼宇?”

奚浩雄道:“風帝座下便隻我二人,除他之外,還有誰堪我奚某人叫一聲袁兄!”

祁北山問:“袁涼宇麵色淡灰,身著血綢鬥篷,手使一條黑索以及一支短小四棱護身毒刺,是不是?”

奚浩雄啐了一口:“呸!我袁兄是何等樣人!他一條龍鱗索放長擊遠、短打近纏皆入妙境,十七歲便仗此縱橫天下,若要使短兵護身,又怎顯得他的手段!他既不使刺,更不用毒!”

“那就差了!”祁北山搶前半步,“廿餘天之前,我府二總管陳勝一曾於府穀外長城古道之邊見過一袁涼宇,手使一條黑索及護身毒刺,其挑動長青幫眾欲劫奪我秦家紅貨,你卻說袁涼宇一個半月前被人刺死,此事定有奇巧!秦家人等自在山西,何嚐去過江南,又刺他作甚?”

秦浪川沉道:“北山,殺袁涼宇者,取其兵器,又來山西找我秦家麻煩,目的是挑起秦家與聚豪閣的衝突無疑。長孫閣主非是不察之人,此等低劣的栽贓陷害手段,又豈逃得過他的法眼?宵小之謀,長孫閣主自是不放在心上,隻是聚豪閣欲圖山西久矣,幾次暗地派人與我接洽,想教咱們歸順於他,被我嚴正拒絕,早下了動手的決心,卻正好以此作為引由,免得師出無名,落得讓江湖朋友說道。目今但有一戰而已,又何必多言解釋。”

“說得好啊!”明誠君笑道:“秦老太爺所言不差,宵小之謀,意在引兩家相爭,漁人得利,卻不知此一來實為驅虎吞羊,長孫閣主豈能受人蒙蔽,為小賊所利用,不過是反利用之,順水推舟,以逞吾意罷了。”

“哈哈哈哈!”秦浪川仰天一笑:“同是一件事實,我之推論講出來與公自述,大有不同。閣下能坦然自陳其實,可見無愧明誠二字。”

明誠君略一拱手:“見笑見笑。既如此,在下臨戰之前,還有一事不明,要在秦公台前請教。”秦浪川道:“請講。”明誠君道:“此次我率二帝三雄前來,攜糧帶水,行於山野之間,分兵二路,一路潛於太原之外,另一路挑秦家沁縣分舵,設計誘秦家支援臨汾,並且在四外伏弩手專射信鴿以斷去秦家與外界的溝通聯係,本想待這一支援軍大隊遠離,便一舉突入,擊潰秦家本舵。未料卻被秦老太爺識破。幸而我方哨探來報,說秦家援軍走的是陸路,沈某待欲進兵之時,猛然醒悟,乃分二帝之兵於歸途設伏攔截,否則必墮於老太爺彀中無疑矣!”

秦絕響笑罵道:“想知道破綻在哪兒?你這脫差半信不夠竅的貨!自負聰明,卻比我爺爺差遠了!今日我秦家輸在勢上,卻不輸在計上,爺爺,別告訴他!讓這葫蘆悶他一輩子!”

脫差、半信指的都是做事顛三倒四、智力低下者,明誠君哪聽過這些山西方言,不明其意,但亦知道不是好話,眉間微微一皺。

秦浪川道:“明誠君既問,老夫亦當明言。閣下之計確實奇巧,隻輸在一處,便是鴿子的心跳。”

明誠君何等聰明,心念電閃之間,便已了然,讚道:“秦老太爺智計過人,明察秋毫,令人欽敬。”秦浪川遜謝道:“過譽!”明誠君道:“事既如此,在下亦無它言,這便請秦老太爺賜教幾招,秦府餘人,除秦家親屬外,願戰者留,願去者走,各自請便!”

忽聽一人道:“我願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