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誠君何其聰明,伏身避過三弩,揮劍替白馬撥開,哈哈大笑。
秦絕響手中弩箭射完,將比連弩強淩空擲來,明誠君大劍到處,將弩筒擊得粉碎,眼看便要追上,秦絕響忽呸地一聲,吐出一口血痰,正中馬眼,白馬唏溜溜一聲暴嘯疾停,前蹄蹬踏,搖頭晃腦。秦絕響嘿嘿壞笑樂開了花,心想平日我用咬腮幫這招騙四姑玩,如今在戰場上使來,居然也能出奇製勝。
明誠君剛才差點從馬上折落,臉色忽鬱,心想今日裏竟被這兩個小毛頭弄得毫無辦法,顏麵何存?剛要縱身下馬,背後惡風忽起,有人摟頭蓋頂一刀劈下。他頭也不回,大劍向後格擋,嗆地一聲暴響,身後那敵被淩空擊飛,同時他座下白馬被震得嘶聲吼叫,支撐不住,庫秋一聲,兩條前腿跪了下去。
明誠君暗叫此敵力道不小!回頭看時,秦逸手持雪戰長刀在空中仍未落地。
院中原來圍他那些紅衣武士已經屍橫一地,血漫石階。
明誠君回顧院中,一瞥之下,圍攻秦浪川的武士已然所剩不多,奚浩雄揮汗如雨,漸漸支撐不住,秦浪川越戰越勇,神采飛揚,似乎殺得過癮之極,隨奚浩雄圍攻他的紅衣武士不時中掌飛出,腦碎顱崩。馮泉曉大戟甚狂,祁北山身背數道傷口,勉力應付,卻也再難久持。前邊街上陳勝一遊鬥風鴻野,連珠棍勢大力沉,舞如暴風驟雨,金刀隻可用巧不可力敵,頹勢明顯,那黑小子縱馬殺去,已與雲邊清戰在一處。明誠君暗思:“雖然突襲大計早被識破,但戰到現在,我聚豪閣還是占優,隻要再久拖一點,陳勝一和祁北山一死,那兩個小娃不足慮,秦府便算徹底了局。目今還得先將秦逸除去,他才是秦浪川最大的幫手!”兩腳一蹬,身子騰空飛起,箭袖盤花,長衣如畫,優雅之極地向秦逸掠去,快劍疾攻!
秦逸身形疾退,叮叮叮格擋,口中喝道:“沈綠!你計已敗,何不早降!”
明誠君步速奇快,攻勢不減,笑道:“秦逸!你勢已窮,何不受死!”
秦逸鼻中哼了一聲,雪戰揮動,開始反擊,明誠君所用大劍長達七尺,豎起來一人多高,乃是馬上所用,攻擊距離極遠,他在平地上使來勢壯聲威,竟又能靈如短匕,秦逸心知此時戰局對已方十分不利,若能一舉擊潰明誠君,則可將形勢來個大逆轉,但此人功夫高絕,恐怕不在爹爹秦浪川之下,自已要想占得先機,必得突至他身前,展開近距離作戰,於是刀上運起沾黏之法虛與委蛇,左手暗暗蓄勁,以待突襲。
明誠君敏感之極,大劍沾到刀身,對方勁路的微妙變化立刻感覺得到,馬上明白秦逸的用心,聲色不動,幾劍過後,一個疾刺,夠奔秦逸麵額,秦逸揮刀一格,使了個順勁,刀身貼在劍脊之上,微微一壓一領,帶得明誠君身子微傾,腳尖點處身形暴進,袍袖飛揚,一式大宗彙掌之雷動春江照定明誠君右肋下擊去!
明誠君腕間一轉,大劍由左至右劃了個圈,早已脫離刀身黏勁,劍刃微斜,疾掃秦逸右胯!
秦逸將刀鋒一豎,格在身側,同時滑步向前,以圖近身出手。
刀鋒碰上劍刃,向前刮去,哧拉拉劃出一道火星,發出難聽之極的聲響,刹時他身子已到明誠君背後,左掌揮起,疾拍而出!
明誠君身子忽然向前傾,同時左足飛起,倒踢他胸口。
“來得好!”秦逸左掌方向一改,向下壓去,手心剛沾上明誠君的黑色戰龍靴,卻見他腳忽地一伸一勾,竟反將自己的手掌壓在下麵,同時腳尖勾住自己的小臂,未及反應過來,明誠君借著勾帶之勁,身子騰空一擰,右腿掄出,正踢在秦逸左大臂之上,喀拉一聲脆響,臂骨折斷,被勾著的小臂亦在一擰之下別到極限,骨縫錯開,嘎叭叭爆響。
秦逸扶臂忍痛腳尖點地,拖刀向後疾退!
明誠君長笑一聲,心知勝局已定,大劍一挺,飛身追刺秦逸,劍尖沾衣,眼見就要透胸而過,旁邊一聲嬌呼響起,聲音中充滿驚怖和關心,同時一條人影自西電射而來,劍光暴閃,直奔明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