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 幕後黑手(1 / 2)

陳勝一連忙問道:“小豪,怎麼回事?”

常思豪道:“你們看!”三人圍攏過來,順他指向瞧去,隻見秦逸張開的口腔中漆黑一片,舌頭中段卻有一個邊緣皺陷的凹處,雖不甚明顯,卻也看得出是一個小孔。陳勝一忙將旁邊燭台抄過,扯下燈罩,照將過來。

燭火搖曳,光芒閃爍,口腔內部的陰影不斷變幻,一股混雜了香料氣味的屍臭飄蕩在潮濕的空氣中,四人湊得較近,不禁皺起眉頭。

秦絕響見了那傷處,心中又驚又怒:“下頜處並無傷口,莫非是大伯失手遭擒後破口大罵,狗賊們便鉗了他的舌頭出來,在上麵刺洞麼?當真歹毒之極!”常思豪接過燭台,調整照明角度,將頭深深探入棺中,由側下方瞧去,道:“他的上齶也有相同的小洞。”

三人依言看去,果然不錯,不禁各自驚疑。

常思豪略一思忖,把燭台遞出:“陳大哥,你來掌燈。”自己上去將屍身扶起呈坐姿,又招呼道:“馬舵主,勞你駕,來把大爺的頭發解散開。”

馬明紹瞧向秦絕響,目有相詢之意,秦絕響道:“和你說什麼來著?這麼快就忘了?常大哥的話就是我的話!還愣什麼?”

馬明紹應道:“是,是!”上來摘冠解髻,四人目光片刻不離,都集中在這上麵。

不大功夫,秦逸屍身散發披開,露出頭頂,秦絕響和陳勝一目光一煞,拳頭同時收緊,啊了一聲,馬明紹也略皺起眉頭,咬了咬牙。

隻見秦逸囪門正中央處有一處不大的四角星形傷口,周圍頭皮裂開,已經發幹發硬,嵌起縫隙,向外微微卷翹,皮下顱骨上有一十字深洞,位置與上齶和舌上的小孔垂直,骨頭周圍也已經變得烏黑。

常思豪沉著麵色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說道:“這傷很明顯是自頭頂刺入,透顱穿舌而止,並未貫通。從顱骨和舌頭顏色上看,隻怕敵人所用兵刃上有劇毒。”

“我操他奶奶!”秦絕響大罵道:“這般刺下去,就算是鬼也要再死一回,居然還在兵器上喂毒!”

常思豪道:“倒不是,大概敵人的兵器本身就是喂毒的,並不是怕人死的不夠實。”

秦絕響一愣,點頭道:“對,對,我都氣糊塗了。”眼睛轉轉,續道:“看這傷口,應是分水刺、峨嵋刺一類的外門兵器造成,江湖上用這東西的高手可真沒有幾位……”馬明紹忙道:“稟少主,潮州府水隱堂二當家尤標便是使的一手分水刺,臨江府尹家老大、嶽州府指月堂主劉長鶴也是用的這兵刃,至於使峨嵋刺的就更多,有名的比如……”秦絕響忽又伸手一攔,道:“等等,分水刺一般是扁圓形尖頭,峨嵋刺則多為正圓椎,可是這傷口卻是呈四角星形,那些兵器是刺不出來的。”

常思豪目中精光一閃,似是意識到什麼,側頭道:“陳大哥,麻煩你解下上衣。”

陳勝一微一遲愣,立刻明白,擱下燭台,依言而行。

馬明紹和秦絕響對視一眼,目光中均有疑惑,不知他倆這是什麼意思。

轉眼間外衫除去,露出月白小衣,陳勝一心中著急,懶得再脫,一把扯開,秦絕響頓時看得一呆。

隻見他飽滿圓實的肌肉被燭光塗暖,一直連到小腹的濃密胸毛,使他看起來渾身上下仿佛燃燒著一種咄咄逼人的、充滿野性的彪悍,胸肩腹肋各處,有許多早已愈合的肉色疤痕,長長短短,交錯縱橫,乍看上去仿佛爬滿了淡色的肉蟲。

這情景秦絕響還是頭次瞧見,隻覺和他這滿身的傷痕一比,引雷生身上那點疤痕就是小巫見大巫了。訝異之餘,心頭不禁一顫:“聽大伯講過,這姓陳的年青時初涉江湖就加入了秦家,這些想必都是跟隨爺爺東擋西殺時候受的傷,這大胡……他……”

常思豪以指節代尺,量了量秦逸頭頂傷口,轉過來在陳勝一胸腹間搜索,尋著一處十字疤痕,對應比量,口中道:“微差一些,卻是不多。”

陳勝一道:“刺的深淺不一,傷口大小應有些許差別,但是形狀確是一般不二。”

常思豪點了點頭:“我看多半是他。”

他二人敘話,卻把秦絕響聽得一頭霧水,問道:“大哥,倒底怎麼回事?多半是誰?”

常思豪瞧著他的眼睛,語聲凝重:“我們說的,是假袁涼宇。”

秦絕響略一遲愣,隨即想起:“挑動長青幫與咱們過不去那小子?”

陳勝一道:“不錯,此人後來又曾在武則天廟裏詐稱祁北山,去騙百劍盟中人。我身上這十字傷口,便拜他所賜,其所用兵刃,除了黑玉龍鱗索外另有一柄黑色四棱短刺,乃是他防身的殺手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