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漢那吉“喔”了一聲:“國師在我韃靼,奸細安排的,很厲害麼!”
火黎孤溫搖頭:“報訊者並非我們的人。”把漢那吉奇怪:“那是誰?”烏恩奇忽然臉現異色道:“還能有誰?”把漢那吉恍惚了一下:“趙軍師?”烏恩奇道:“如今軍政要務越來越多地轉到鍾金哈屯和您的手上,他和李自馨、王廷輔一夥豈能安穩?之前搞的那些小動作也不必提了,沒想到這次居然敢下此毒手!”火黎孤溫又搖了搖頭:“也不是他。”這下把漢那吉和烏恩奇都愣了。火黎孤溫望著他倆:“是大王子黃台吉的手下。”
把漢那吉霍然站起:“挑撥離間,你!”
火黎孤溫望著篝火坐定不動,耳上金環液體般映火流光,與篤定的雙眸形成鮮明的對比。
把漢那吉還想吵鬧斥責,卻被拉住了胳膊,側頭看是烏恩奇,猛一抖手,同時眼珠瞪起,大有嗔意。
常思豪在他腿上拍了一拍,笑道:“先坐下,有話慢慢說,何必如此急躁?”
把漢那吉喘了幾口粗氣,緩緩坐了下來。這倒讓烏恩奇有些意外,這小王爺乃是俺答的孫子,性急脾氣又大,平時誰也不敢違拗,因為從小喜歡摔跤,便認了自己做老師。兩人年紀相差不是很大,可以說亦師亦友,關係最好不過,平時說什麼他都聽,不想今天他對自己來硬的,卻對常思豪如此服帖。
其實烏恩奇號稱“至誠勇士”,名滿草原,而自打去年和常思豪交過手後,回到草原便常和把漢那吉講起常思豪的厲害,因此把漢那吉也是十分向往,今天相見之下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崇敬,拿常思豪便當成了偶像一般。加之剛才又被救過,所以對他什麼話都聽得進去。
烏恩奇見他坐下來,心情也稍稍平複了些,這才說道:“小王爺,今日火黎國師交了底,咱們又是當著常侯爺,大家不如把國家、身份都拋開,說幾句知心話。”把漢那吉點頭。烏恩奇讓手下走遠一些,壓低了聲音說道:“大王子黃台吉是你的大伯父,也是我的好朋友,夾在你們之間,有些話我本不好講。小王爺,遠的不說,就說最近一次,大汗派你出兵瓦剌,你可知道背後的推手?”
把漢那吉道:“爺爺說帶兵我去,為增加經驗,親近士卒,推手什麼,哪有?”
烏恩奇道:“出征瓦剌並非易事,大汗本不願讓你親去曆險,此事是在大王子力薦之下,他才允可的。而且這之前,在大汗流露出要你接任汗位的意願後,大王子曾派出人去與各部屬秘密接觸,還親自來見過我,旁敲側擊,試探口風。”
把漢那吉兩眼有些發直,一時沒了聲息。烏恩奇乃是祖父俺答汗的鐵衛營大統領,忠心不二,和自己又好,縱是誰來挑撥離間,他也不會。
烏恩奇接著道:“其實大王子最初向大汗提請時,本來想要你帶兵去攻打大同,報去年兵敗之恥。明軍火器厲害,他豈有不知?大汗極力反對,他這才又以錘練你為名,把攻擊地點改成了瓦剌。那場仗雙方打成平手,你沒有出事,這一趟出使五方會談,大王子便又攛掇讓你來辦。鍾金哈屯看出其心不善,因此向大汗建言由我陪你同行,就是為了防備有人加害。不想大王子雖沒自己動手,卻又早派人把這消息傳給了敵國,其意也就不問可知了。”
“原來如此。”火黎孤溫沉沉地道:“看來我瓦剌倒成了借刀殺人之刀,小僧也糊裏糊塗,墮入大王子黃台吉的計中了。”
把漢那吉霍然而起,瞪火怒道:“回去!算賬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