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夾縫的一麵牆叫做情,另一麵牆是法。
人們隻看到俠客們賑濟百姓時光彩照人的笑臉,縱馬奔馳的意氣風發,暴打壞蛋的淋漓痛快,有誰看到他們病靠在竹塌上,蜷避在雨簷下,醉臥在荒徑間?
俠者心中必定有折磨,有掙紮,有痛苦,有悲哀,俠不是神,俠一樣脫離不開人性的圈。
但有國事危難,俠者勇於舍身就義,不惜一死,成,萬姓皆受恩於一時,俠者美名則專享萬世。敗,千家受屠愈酷,俠者美名仍可獨享千秋。死固有死的淒涼,生亦有生的難處,百姓或死或生,而苦難不改。所以,俠是一時之俠,恩是一事之恩,俠者自有其狹限,改不了世道,更談不上兼濟天下,恩澤眾生。
有些時候,他們非但救不了別人,甚至救不了自己。
秦家人赴大同,自以為各路英雄必然齊聚,未料僅是恒山二尼而已。
在這個無情無義的世界裏,人心已變,追利逐名,不複有舊日的古風。
俠客淪為符號與麵具,人皮仍在,內裏卻換了心腸,此般俠者,雖生猶死。
秦浪川外能保國,內卻不能保家,以一家換萬家,其靈可慰,其魂可安,其心卻不能不痛。
百姓是最能忘恩之人,今日供關公,明日供菩薩,所拜所求,卻皆是為自己的那份平安,神仙不靈就換,秦浪川又能在龕內待上幾天?說不定哪日就換成了前山的妖鬼,後嶺的狐黃。
然人可以忘恩,而發生過的事情卻不因人的忘記而改變。
隻要有一個人心中有他,秦浪川便是雖死猶生。
雖死猶生,畢竟是死了。
外族還會重來,朝廷依然腐敗,百姓還是過著苦日子,俠沒有改變什麼,也改變不了什麼,一些小的地方即使改變了,也是一時的改變。
所以這個時代出現了劍客。
劍客是一種身份,是一種尊稱。
他們做著俠客做不到的事情,改變著一些不能改變的東西。
書名為大劍,劍客是主,俠客為賓,賓在主先。欲寫生,必先寫死,俠死而劍生,生死是一個循環。
西天是樂土,是死地,是終程,也是開始。
開頭從西邊寫起,從衰敗處寫起,從俠之死寫起,說句玩笑話,也就是在送俠客上西天。
西屬金,金生水,所以西邊的故事結束了,下一個開始,會在北方。
那就是第二大部分的故事:《東廠天下》。
第二大部分還在寫,等寫完後修改滿意,我會公開目錄,再逐章上傳。以我生存環境之惡劣,要寫完不知還要多久,但是我不會因外在影響而改變原來的設計,因為寫這本武俠,不是我欠誰的,我是為自己而寫。
性急的朋友不妨也動筆一起寫寫你心中的武俠,隻要有信心和熱愛,就一定會寫得很精彩。要知道,光看球的人絕對不是真正的球迷,真心熱愛它,就下場去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