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的跟著。
“老七,上手!”麻六朝著跟他一起來的那個壯碩的漢子叫道。
那個叫做老七的,立刻拎著一把鏟子,在山坡底下一個凹陷處挖了起來。
很顯然在我們到來之前,他們已經勘探好了地形,並且找到了這個入口。
進墓,特別是古墓,很有講究,弄得不好,連門都沒進去,人就著了道了。
但是這個墓,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危險,老七一會便刨開了一個洞口,等了一會兒,打開礦燈就進去了。
“額,就這樣進去了?不怕缺氧?不怕毒氣?不怕……”我一連串的問題飆出來。
麻六頓時就笑了起來,前俯後仰的,拍著丁老頭的肩膀,像是看到了一個笑話:“啊呀,我說老丁啊,你這徒弟真可愛,來之前你沒跟他說嗎?這他媽的就是一個民國時期無依無靠的孤女的墓,除了那具幹屍,像樣的陪嫁都沒幾樣,要不然這麼多年沒人來挖?”
我的臉紅了紅,丁老頭踹了麻六一腳:“滾一邊去,我徒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做正事。”
丁老頭說完,拉著我便進了墓,麻六斷後。
進到墓室之後,我頓時明白麻六為什麼會那麼笑話我了。
因為進了洞口,就是一個大概三米長的甬道,甬道盡頭是一個石門,石門已經被老七打開了,再進去,便是墓室。
四四方方的墓室中間砌著一個石桌,上麵擺著的貢品早已經腐爛消失了,剩下三隻空碗,還有一個已經鏽蝕了的香爐。
而墓室的最裏麵,拐角處,擺著一具黑棺。
沒有我想象中的一切,簡單的讓我很失望。
丁老頭從身上抽出三根檀香,點燃了之後,朝著供桌拜了拜,將香插進香爐裏麵,之後,便朝著黑棺走去。
“來,搭把手。”丁老頭衝著我說道。
老七已經把棺釘起掉了,這個家夥,力大如牛,少言寡語,是個做死事的人。
我上前去,幫著他們將棺蓋打開,伸頭看去,就看到棺材裏麵安靜的躺著一具女屍。
女屍屍體水分已經蒸發,黃巴巴的皮膚包裹著骨頭,身上穿著的,是一套很有民族特色的裙裝,上麵繡著各色美麗的花紋。
丁老頭做了一番法事,朝著女屍禱告之後,轉過來對我說:“陳滄,你來背。”
額,又叫我背屍。
我已經背習慣了。
他們七手八腳的將屍體從棺材裏麵弄起來,放在我的背上,沒有太多的重量,就是有點涼。
我背著屍體往外走,他們跟在後麵扶著,一直上了車,回到了丁老頭的店裏,都很正常。
就這一具幹屍,還是我親自背回來的,丁老頭給了麻六一萬八才將人打發走。
之後將幹屍安頓在店裏麵,丁老頭連夜去找王媒婆。
王媒婆第二天來驗貨,很滿意,轉手給了丁老頭三萬塊,丁老頭塞給我一千塊錢。
第二天夜裏,王媒婆照例差了花轎上來接新娘,我和丁老頭去主持冥婚,整個過程順利的,讓我忍不住覺得,這一行賺錢有時候真的很容易。
可是,到了第三天一早,我還沒起床,王媒婆便拍響了店門,很著急的樣子,我門一開,王媒婆便拉著我:“陳滄,出事了,你師父電話打不通,你跟我走一趟。”
“出什麼事了?”我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
王媒婆抖著嘴唇,嘴巴張了張,最後一跺腳:“哎,去了就知道了,叫我說,我是真的說不出來。”
“別介啊,事情要是太棘手,你叫我去我也解決不了,得等我師父。”我心裏麵直打鼓,幹屍這件事情,果然沒那麼簡單。
王媒婆當著我的麵,又給丁老頭打電話,這一次倒是打通了,丁老頭剛起床,王媒婆讓他直接趕到男方家,她自己帶著我先去。
丁老頭答應了。
王媒婆有些心神不寧的,她讓我開車,等到了男方家,卻發現男方家大白天的大門緊閉,聽不到一點人聲。
王媒婆上前去敲門,三長三短,裏麵頓時傳來了腳步聲,很顯然這是他們一早商量好的暗號。
來人隻開了半扇院門,王媒婆領著我進去,一踏進門檻,一股寒氣迎麵而來,我頓時打了個哆嗦。
“怎麼這麼冷?”我忍不住問道。
王媒婆沒說話,指了指正廳,我抬眼看去,嚇得當時便抬不動腳了。
正廳正堂的供桌上,盤腿坐著一個人,幹癟黃巴,麵前擺著一個香爐,上麵插著一把檀香,看起來有數十根。
檀香沒有點著,卻青煙滾滾,直朝著那人的下巴上麵衝去!
而那人,分明就是前兩天我從墓裏麵背回來的那具民國女幹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