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被子的那一刻,我才看清楚壓在我身上的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臉色慘白的女人,眼睛裏麵全是眼白,渾身縈繞著黑氣,帶著一頂白色的尖筒形的圓帽,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袍子。
我一口舌尖血正好全都噴在她懸在我上麵的臉上,頓時一股黑煙冒起,那東西捂著臉桀桀的大叫起來。
而另一邊,同樣打扮,隻是渾身是黑的男人,長長的黑色指甲本來是捏著何楠的脖子的,這一刻卻衝了過來,抱住了女的。
這是兩個啥啊!
打扮的跟黑白無常似的,但是他們又的確是有肉體的,卻也害怕舌尖血,一個想法頓時冒了出來,這他媽的是黑白雙煞啊!
桀桀,桀桀!
詭異的笑聲變得尖銳起來,女煞受了傷,男煞頓時火冒三丈,手一揮,屋頂破洞處,頓時飛進來無數的黑色的鳥,化作一股黑煙,凝聚成一條長長的鐵鏈,那男煞甩著鐵鏈,狠狠的朝著我身上抽過來!
黑鏈就要甩在我身上的時候,門被狠狠的踹開,我隻聽到有什麼東西劃破空氣的聲音,緊接著,那男煞慘叫一聲,抱著女煞消失不見了。
門口,羅老板站在那裏,手還保持著甩標的動作,黑白雙煞消失後,三根銀針落在被子上,那是羅老板射出來的。
羅老板大步上前想要將銀針拿回去,何楠卻一個俯衝上前,先羅老板一步,將那三根銀針攥在了手裏,對著月光看了一眼,頓時大叫道:“你竟然是詭繡傳人?”
“還我!”羅老板板著臉伸出手。
何楠不怕死的將手背到後麵:“你跟穆家什麼關係?你對陳滄有什麼企圖?今夜那些東西是何來曆?你什麼時候放我們走?”
一連串問題甩出來,卻也是我想問的,隻是我性子內斂,不會像何楠這麼張揚的無所顧忌。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東西還我!”羅老板堅持要回銀針。
何楠也不是好講話的:“我拿到手的東西,憑什麼給你,你們把我們軟禁在這裏,又是什麼意思?今天不說清楚了,打死老子,這銀針你也別想拿走。”
羅老板氣得眼睛泛紅,手一抖,我隻感覺一道細小的光閃過,他的手裏麵又 捏住了三根銀針。
我趕緊大喊一聲:“痛!”
我不能讓他們打起來,就從剛才羅老板射出銀針的力度和精準度來說,他絕對是個練家子,何楠除了請祖師爺上身,還有啥真本事?
等他請到了祖師爺,銀針都把他射成篩子了。
所以我隻能用自己來打斷這場一觸即發的戰鬥!
果然,羅老板和何楠同時朝著我看來:“怎麼了?”
“又冷又痛,我要死了!”我用力的喊出來。
羅老板狠狠地瞪了一眼何楠,收起銀針,衝著何楠吼道:“別把我的銀針弄丟了,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出去!”
何楠再次被攆走。
羅老板將我扶起來,靠在床頭,臉色凝重:“陳滄,下麵我跟你說的話很重要,你隻管聽,聽完做決定,但是別刨根問底,可以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你說吧。”
“我的確是穆家的人,刺青館也是穆家的產業,這麼多年,穆家廣撒網,其實是為了找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我的手在被子下捏緊了紅木梳。
羅老板苦笑了一聲:“你知道是誰。”
“她對於穆家來說,太重要了,而她既然護著你,那麼,穆家就絕不會對你坐視不管,但是,你也得讓穆家覺得你值得,懂嗎?”羅老板語重心長道。
我當然懂,穆家家大業大,即使是已經注意到了我,卻根本沒有叫我去穆家老宅商談,而是要羅老板跟我商量,他們還在對我考察,如果我讓他們覺得不值得,我立刻會成為一顆棄子。
沒有穆家的保護,先不說我自身的身體狀況,就是外麵剛被攆走的黑白雙煞,也能輕而易舉的弄死我。
我沒有別的選擇。
“那怎樣才能讓你們覺得值得?”我問道。
羅老板搖頭:“評判標準不在我。”
羅老板說著,從懷裏麵掏出一個透明的小瓷瓶遞給我,小瓷瓶裏是一隻隻有綠豆大小的蟲子,一動不動的趴在瓶底,像是在冬眠一般,我伸手接過來,狐疑的看著他。
“這是一隻蠱蟲,我們族長說送給你,有它在,能夠減免你的痛苦,但是能不能養得活,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怎麼養?”養不活我就得死了?
而且這是蠱蟲啊,又不是養個寵物,對蠱蟲我天生有一股敬畏之心,畢竟,它們既能救人,又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