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這麼一說,我頓時明白了過來,在坐的幾十人中,不全都是來賀禮的,也有我們的敵人,他們虎視眈眈,伺機而動,我一旦露出了任何的怯意,首先便在氣勢上輸了。
我默默的深呼吸一口,穩住心神,背著鍾丹青一步一步的從人群中間往裏走,每一步都是腳踏實地,不敢有任何的差池。
鍾丹青伏在我的背上,溫熱的呼吸打在我的耳垂上,我能感覺到她也很緊張。
從照壁到大殿,也就幾十步的路程,平時兩分鍾就能走過去,今天我卻走了足足有五分多鍾!
我能感覺到那幾十雙眼睛全都隨著我的步伐,慢慢的移動,院子裏麵靜的嚇人!
一直等我的腳踏進了大殿,王媒婆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新郎新娘拜天地咯!”
我將鍾丹青放下來,和她分別站在主位下首的兩個蒲團前麵。
我本以為正殿的主位,兩個位置,一個小叔,一個丁老頭,兩人分坐。
可是他們卻坐在下首左邊的頂頭的兩個位置。
主坐左邊椅子上,擺著的是我們陳家最大的祖宗牌位,而右邊那個位置是空著的。
“一拜……”
天地兩個字還沒喊出口,王媒婆的話便被淹沒在外麵陡然響起的一道男聲中,那聲音,來自於忠義!
“嚴八喪葬館嚴當家賀禮到!”
這一聲,如石破天驚,我渾身猛地一抖!
嚴八?
嚴八不是死了嗎?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一會兒,從照壁左邊轉進來一個瘦高個子,手裏麵端著一個白玉骨灰盒,骨灰盒上麵放著一個大紅的盒子,盒子上麵綁著一朵白色的花。
那人直接走上前來,小叔已經迎了上去,將骨灰盒上麵的禮盒接過來,堆在一邊的一個已經有很多禮盒的桌子上,朝著我喊了一聲:“新娘新郎回禮!”
我和鍾丹青麵朝外,微微鞠躬,那人捧著骨灰盒坐在了白桌那邊。
我緊擰著眉頭,心吊在嗓子眼,嚴八骨灰盒的出現,表明了一點,今天來的,絕不是我小叔的同僚這麼簡單!
至少,嚴八就不是!
他以骨灰盒的形式出現,卻代表了一個團體,這個團體,是我的勁敵。
我還沒定下心來,外麵,忠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東北竹家竹老爺賀禮到!”
東北竹家?
我也不認識!
我的眼睛死死的盯住照壁,沒一會兒,右邊走出來一個娉婷少女,一身嫩黃色長裙,眼角帶笑,捧著一個不算大的紅色禮盒走了過來,小叔連忙走上前去,接過禮盒,讓我們回禮。
我以為少女會坐在紅桌那邊,卻沒想到,她直接大喇喇的坐在了中間那一個大圓桌的側位上麵了!
那大圓桌,至今還沒有人坐。
她到底什麼來頭?氣勢似乎很大,但是看她滿臉的笑意,不像是來砸場子的。
“滄口陰商麻六爺到!”
忠義的聲音落下,沒一會兒,麻六便提著禮品從左邊進來,他那陰冷的視線與我相對,忽然邪邪的笑了一聲,將禮品遞給我小叔,轉身在嚴八爺骨灰那一桌坐下!
麻六竟然也來了,從我第一次聽說他的名字,我就知道這不是個手腳幹淨的人,不是個好東西!
羅老板和丁老頭都吃過他的虧,沒想到他今天竟然也來了。
接下來,又來了不少人,無一例外,都是我不認識的,小叔都是恭敬相迎,讓我們一一回禮,不敢怠慢了任何人。
但是小叔的眼神卻一直向外看,似乎在等著誰,希望人家來,卻又不確定人家會不會來!
“滄州風水局三支部董爺到!”
我和何楠相視一眼,何楠嘀咕道:“臥槽,真是我師父來了!”
緊接著,董老便拄著拐棍,由董明軒扶著進來,小叔笑著迎上去,接過禮物,請董老進大殿。
我本以為董老可能坐在主位右手邊,畢竟他是目前為止,我認為最尊貴的賓客了,可是他卻坐在了右下首第一個位置,那個位置也的確很尊貴,可是主位畢竟才是身份的象征,那個位置,到底是留給誰的?
而董明軒卻坐在了外麵,東北竹家那個女孩的身邊,兩人還打了招呼,有交談,看來兩人是認識的。
“滄州風水局五支部詭繡傳人羅春生羅老板到!”
我日,羅老板竟然也是滄州風水局的人,怪不得他能跟我小叔做生意,原來他們是同僚!
這一夜,我和鍾丹青腰都快因為鞠躬鞠斷了,送賀禮的賓客也越來越多,等到所有位置差不多都坐滿的時候,小叔一邊看著時間,一邊不停的伸頭朝著照壁那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