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現在李神仙已經去世了,但是威名依然還在。
要說親傳弟子,我肯定是不如李鯤鵬的,他從小就跟在李神仙左右,十幾年的修習已經到了一定的水準,而我,一直排斥李神仙,其實從他那裏學到的東西,大多隻是皮毛。
“行了,這還沒去你就慫了,難不成師父他老人家還能從墳裏麵跳出來,揍你一頓不成?”我揶揄道。
李鯤鵬頓時傷感起來:“哎,人啊,有些事情一旦錯過了,就再也無法回頭了,當年師父離開的時候,身體那麼硬朗,如今,卻已經墳頭長草了,想要再見,已經成了奢望。”
“行了,你倆再說下去,是不是要抱頭痛哭一場啊,收拾收拾,吃了早飯去找夏黃泉,準備出發吧。”何楠打斷了我們,他眼睛裏麵紅紅的,估計是我們的對話,讓他想到了他和他爺爺。
這個世間,人活著,都是在掙紮,隻是有的人懂得哭天喊地的釋放自己的情緒,而有的人,卻默默地隱忍,一個人獨自去承受這樣的苦難罷了。
這年頭,誰的心裏沒點傷?
我和何楠洗漱,然後收拾東西,帶著李鯤鵬一起出去吃飯,這家夥成天穿著一身土黃色的道袍,跟他走一起很紮眼。
“喂,大師兄,你能不能換身正常一點的衣服,這麼熱的天,穿道袍不熱嗎?”我忍不住問道。
李鯤鵬搖頭,一臉茫然的看著我:“我從小到大都是這麼穿的,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我滿頭黑線道。
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習慣了,我也不好多做幹預,我不是那種喜歡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別人身上的人。
之前我們就跟夏黃泉通過電話了,我們到陰陽街的時候,夏黃泉也已經收拾妥當,我們都是窮光蛋,沒有車,最後還是丁老頭把他那輛破麵包車讚助給了我們,這才有了代步工具。
“喂,師弟,不會吧,你在外麵聲名赫赫,堂堂滄州鏢局的陰鏢頭,這麼窮?”李鯤鵬坐在麵包車後麵數落我,感覺我窮,是一件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
我也感覺蛋疼,我現在花的錢,都是以前我工作的積蓄,以及小叔給我的和鍾丹青結婚用的錢,另外的,就是我們收到的禮金,倒是不少,但是那錢我存銀行裏不敢動,畢竟以後我得靠著這些營生。
接手滄州鏢局之後,我一直都在忙,但是好像什麼也沒做似的,好不容易走了鏢,拿到手的,還是金銀元寶,那玩意兒,在人間又不流通。
“忽然感覺前途很渺茫啊,幹這一行,是不是得餓死?”我聳肩道。
何楠在旁邊忍不住笑道:“好像隻有你會被餓死,我家雖然中道沒落,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家底子還有點,再加上我這一身本事,隨便給人家看看麵相,斷斷風水,就能掙錢,京都的老宅子也能值個幾百萬,更別說店裏的老物件,倒騰出去一件,就夠我活很長時間了。”
夏黃泉開著車,也跟著笑了,他雖不說話,但是我知道他有錢,那個白事鋪子,經常有人關顧,別的不說,丁老頭、王媒婆他們,又要用得著的,全都從他手裏拿貨,這家夥手裏還有烏金,那可是陽間陰間都值錢的玩意兒,他一個人過活,足夠了。
李鯤鵬看著似乎落魄,但是清虛觀這麼多年香火不斷,這會子,整個道觀都留給了他,這些天搜羅出多少好東西,隻有他心裏明白。
看來,還是我最窮。
“那個,師兄,清虛觀咱倆都有份,我多的也不要,你就給我配部小車,行嗎?”我腆著臉說道。
李鯤鵬頓時驚得睜大了眼睛:“陳滄你能再無恥一點嗎?清虛觀裏麵的錢,都被清風道長霍霍光了,你以為他會給我留多少?再說了,你這走一趟鏢,錢會少?”
“大師兄,不瞞你說,接手滄州鏢局以來,我就走了一趟鏢,然後那女鬼付的鏢錢在路上都用光了,我自己還倒貼了一些,目前,滄州鏢局屬於入不敷出狀態。”我實話實話,至於龍朵這一鏢,也不算是我走成的,再說了,我還能伸手跟穆家要錢不成?
李鯤鵬摸了摸下巴,說道:“我信了你的邪,你背靠苗疆穆家,跟東北竹家還有一腿,就算現在沒錢,以後也會富得流油,別哭窮了,到時候發達了,可別忘了接濟你這個窮師兄。”
我們就這麼一路說著,一路鬧著,朝著酆前村開去。
出去將近有一年的時間了,這一年裏,我經曆的太多太多,但是卻根本沒想過會這在這種時候回酆前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