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觀景雖然成功的整了聞悅,但並沒感覺有多麼的舒服。究其原因,是他覺得對於不算是什麼深仇大恨的怨憤來說,有多大的怨氣,就報多大的仇。但這次,他覺得自己有點過了。他一直都是一個濫好人,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喜歡犯賤,屬於那種別人不仁但我不能不義的二貨,特別是在女人的麵前。倒不是說他是那種看到美色就走不動路的人,而是覺得女人、孩子、老人天生就是弱者,對這類人,理應寬容一點。胡適就曾經說過這樣的一句話,“看一個國家的文明程度,隻要看這個國家的人是如何待女人的,是如何待孩子的”。
趙觀景是胡適口中的那類“文明人”,所以此時的他對聞悅,倒隱隱得有些愧疚起來。
這樣的事情,無論放到哪個女人身上,都足以讓她輕生了。剛才聞悅沒有在他麵前發瘋的打他,已經算很對得起他了。
“如果”這個句式說法,一直是大多數人遇到悲慘事情後悔不已時能想到的措辭。趙觀景覺得如果把他換作聞悅,肯定會把這件事情的所有過錯都推到他自己身上。剛才聞悅沒有像他所想的那樣狠揍他一頓,讓他頗為吃驚。也明白了這個女人,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不講道理。
在電梯裏的時候雖然是聞悅先撞上來的,但她也畢竟是身不由己。如果僅僅是以“是她先撞上來”這樣的理由,將電梯事件的所有原因都推到聞悅身上,並不公平。況且,在之後的一兩分鍾裏,趙觀景在那種刺激舒服的感覺下,不由自主做了些可以說是無恥的舉動,以聞悅火爆的脾氣,來踢他幾腳,倒真是很正常。
趙觀景覺得,他將聞悅綁起來扇她幾十個大耳刮子,都會讓聞悅比現在更舒服。
不過同時,他也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聞悅,也真是迷糊。她自己有沒有被人玷汙,都感覺不出來麼?而且營養快線和那種液體的區別,還是很明顯的。趙觀景當時也隻是想著能讓聞悅在初醒時嚇一大跳,讓她心裏難受一陣子就好了。由他想來,聞悅再傻,也是有可能發現真相的。卻沒想到,聞悅表現的,和把他當作死人時,一樣的迷糊。
趙觀景想了想,發現還是放心不下。他站在窗前看了一眼,就見聞悅已經走出了院子。他揉了揉額頭,還是打開門下了樓,偷偷的跟在了聞悅的身後。
出了院子後,就一直是七拐八拐的巷子,在這樣的情況下,跟蹤一個失魂落魄的迷糊女人,倒是沒什麼難度。
聞悅也隻是一個勁兒低頭走著,時不時的就會撞到電線杆上,這看起來容易讓人發笑的場麵並沒能讓趙觀景哪怕輕微的咧一下嘴角,他的心越發沉重起來。
對付女人的時候,幾乎所有男人都會有所猶豫,而如果恰好這個女人又長得很漂亮,那麼男人所表現出來的就不是猶豫而是磨磯了。
趙觀景現在就是這種情況,一方麵告訴自己,整蠱聞悅是應該的,因為聞悅本來就是敵對他的。另一方麵又告訴自己,聞悅畢竟是個女人,自己這麼整她,有些太過份了。他就在這種情況下跟在聞悅身後慢慢走著,到最後,都忘了看路,隻是皺著眉頭,拷問著自己的內心。
自己是不是太小氣了?如此的斤斤計較?
不對,不去斤斤計較,難道犯賤的任由這個女人欺負不成?憑什麼啊?
可是如果不告訴她真相,她萬一尋短見怎麼辦?
可是她尋短見,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她又不是自己什麼人,況且這也是她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