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牽著陳夭夭的手,向前方走去。趙觀景默默的跟在身後,沒有說話。
走了幾分鍾後,方菁菁攔了輛出租車。
她先將陳夭夭推進去,隨後問趙觀景:“能把我們送到家裏麼?”
“沒問題。”
“謝謝。”方菁菁感激的道。
“舉手之勞。”
隨後,趙觀景直接坐在了出租車的副駕駛上。
司機看著這個戴著麵具的怪人,眼裏露出疑惑的神色。
不過現在的年輕人,多奇怪的都有,所以他又迅速恢複了平靜,問了一下地址。
方菁菁報了個地址後,車子就啟動了。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
趙觀景是不能說,他其實挺想以一個陌生的怪人的身份,來安慰下兩個女人的。但是,偽裝成沙啞的聲音,實在太累。就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已經讓他的喉嚨很難受了。再說話,隻怕嗓子就要承受不住了。
而且,如果一旦哪一句話沒有偽裝好,就有可能暴露身份了。
至於方菁菁和陳夭夭,她們兩個人都各有各的憂愁,各有各的悲傷,更是沒有心情說話。
這個司機也感覺到了車中沉悶的氣氛,更是一心一意的開車,一點口水都沒敢用。
就這樣。車子在空曠的街道上飛速行駛了十多分鍾後,就停在了一棟別墅莊園的前麵。
方菁菁急忙掏錢付帳。
“我來吧。”
趙觀景看著車上的計數器,掏出了錢。
方菁菁不是一個願意隨便受人恩惠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她並沒有客套。這種事情,連她自己都感覺到無比的奇怪。
雖然因為種種的事情,心中非常的壓抑與悲傷,但是看到那赤裸著上身,顯得並不太雅觀的怪人,她的心中,就會湧出一種奇怪的安全感來。
就仿佛是漂泊在風浪中的孤船看到了海港,就仿佛是不住在暴雨中飄搖的花朵看到了陽光。
這種感覺來得如此的快速與奇怪,讓她毫無防備,但正因為這種感覺的突如其來,讓她更有一種使人振奮的驚喜感。
下了車後,趙觀景抬頭看了一眼這座莊園。
別墅,花園,假山,遊泳池,球場……一樁樁事物,遠遠近近的,一起擠進他的眼簾之中,讓他目不暇接。
看到這平常隻有在電視上才有可能看到的豪華建築,他終於明白了有錢人和沒錢人之間的質的差別。
這得……多少錢啊?自己坑過來的那八百萬,不知道能不能頂兩個樓角。
他的身體突然的有些微微的佝僂。
該怎樣的努力,才能達到這個地步?
不過隨後,他的腰又挺直了。
男人,可以沒有女人,可以沒有房子,可以沒有車子,但若是沒了尊嚴,路邊的狗都不會拿正眼看你一下。
這句話,是他從一本書上看來的,到如今,仍一直牢記在心。
“你們進去吧。”
趙觀景的視線從那普通人難似接觸到的豪華建築上離開,隨後很平靜的,用故意偽裝出的沙啞嗓音向方菁菁和陳夭夭道。
方菁菁猶豫再三,還是道:“你用不用……進去坐一下?”
趙觀景從未見過如此客氣的方菁菁,不容易啊。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走了。”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果斷,堅決,絲毫不拖泥帶水。
因為他看到,從別墅裏走出了一個人,一個手上提著短刀的女人。
浦海竹葉青,短刀戮天龍。
趙觀景猜想,這個中年美婦,應該就是陳蒲姿了吧?
他的背後,方菁菁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身影。
“真酷。”
她的嘴裏,輕輕的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