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劃過,到了後半夜,基本上所有的族人都睡了。金峰一個人坐在篝火前,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瘋子,這次的行動可不像你的作風啊。”
這時候白天那個壯漢走過來,坐在金峰身邊低聲說道。金峰笑了笑,隻是這笑容之中有些悲涼。
“不然我能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讓我們幾萬人全都死去嗎?嚴平有一句話說得對,隻要我們活著就有希望。”
“不,金峰,你在騙我。我跟你一起長大,一起學習法術。一起對打,我們什麼事情都在一起,還有穀粒兒,我不相信他會是那樣的人。”
壯漢目光炯炯的看著金峰,金峰搖了搖頭。
“戰場之上各為其主,這沒有什麼。我也知道肥遺生活的地方是什麼樣的,他們派奸細到我們族內,意圖顛覆我族,最終目的達成,這一切我都理解,這是生活所迫。”
“我不怪誰,成王敗寇,這是天地定律誰都不可更改。我們後輩之中有很多不錯的苗子,相信用不了多少年我們就可以反攻回來,到時候我們就會再次回到我們的族地了。”
金峰沉聲說著,這些話語整件事情似乎並沒有直接關係。他身旁的壯漢眼神閃爍了一下,並沒有說什麼。
“鐵子,我們哥倆好的跟一個人一樣,今天我們來談談心。說吧,他們什麼時候找到的你?給了你什麼代價?”
金峰淡淡的說著,臉上也是一片平靜,但是他手中的一塊石頭卻是被捏成了石粉,右手不斷的顫抖,手指已經握成了醬紫色。
這個壯漢張了張嘴,最後他頹然垂下頭。
嗚咽的林風將篝火的火星子吹上了天空,火星子到了空中之後立刻就熄滅了。
一粒火星落在壯漢手中,久久未曾熄滅。
“瘋子,是我對不起你,我……”
壯漢正想說什麼,突然前方傳來了慘叫聲,可怕的法術光芒如天網一般灑下來,一道法術細線就從他的鼻尖劃過。
壯漢的冷汗瞬間就低落下來了,這是神的氣息!
他豁然站起身來,眼神緊緊盯著金峰。
金峰笑了笑,“這是武羅神,與她同行的還有白澤,南真人,泉先。還有,穀粒兒!”
壯漢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身子蹬蹬蹬向後退了三步,臉色變成了死灰。
“嘿嘿,原來是這樣,這一切就是一個騙局。瘋子,你騙了我們所有人啊!”壯漢低聲呢喃著,神色傷感。他是在為自己數百年的友情感到悲哀,無論他是不是奸細,但他極為看重自己與瘋子的友情,這一點毋庸置疑。
“鐵子,我知道你難。我知道你的妻子是肥遺,你愛她,這無可厚非。所以你成了奸細,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怪隻怪這命運。隻怪這上天,兄弟,一路走好!”
金峰一把摟住了鐵子,含著淚說完了這段話。鐵子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右手緊緊摟著金峰的肩膀,眼中同樣含著淚說。
撲通!
鐵子的魁梧的身子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轟然倒地,眼中還殘留著不舍,他的嘴微微翁動,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一隻蠱雕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眼中隻剩下了他的兄弟。
金峰垂著頭站在原地,雙拳緊緊捏著,臉色平靜。
不長時間之後他緩了過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心痛吸了回去。
“實力到達妖怪中段的族人,全體集合,我們要殺回去!”
金峰孤狼一般的嘯聲在整片林間響起。
蠱雕族地現在已經成為一片修羅場,滿天都是慘叫聲,血光染紅了整片夜空。
南爭,張古,蘇兒,青泉,武羅。
這樣可怕的團體瘋狂來襲,每一隻妖怪的實力都是這些肥遺遠不能及的,他們這樣衝入戰場根本就是屠殺。
但是他們沒有殺害普通的肥遺族人,隻是將實力到達妖怪中段的肥遺全部斬殺。上天有好生之德,這句話不是說說的,一旦殺孽過重很可能遭致天譴,那他們這一次來的目的也就白費了。
再者,盛極而衰的道理他們都懂。蠱雕族不可能就這麼一直強盛下去,肥遺族也不可能就這麼一直衰落下去。再過千百年的時間,整個形勢就會顛倒,到時候天意昭昭,會保住蠱雕族最後一絲血脈。
“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還說可以大戰一場呢,就這小貓三兩隻的。張古你不是吧,這些實力你都怕,到底行不行啊你?”
青泉在張古身邊,隨意地走在空中,時不時斬殺一兩人,勝似閑庭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