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薑長新又引著王太醫走了出來,王太醫站定後行了一禮,稟道:“尚書大人,貴府姨娘已無大礙,服了湯藥休息幾日就可大好了。隻是我想請問貴府姨娘近日為何要服用塞經阻血的藥物。”
薑長新聽後心中疑惑,蹙起了眉,吳氏已在一旁驚呼道:“這怎麼可能,姨娘正懷著孕,怎麼會隨意服食藥物呢?”
“懷孕?這……”王太醫頗有些震驚,隨即又因想到了什麼,露出了悟的神色,“尚書大人,從老臣把脈來看,貴府姨娘並未懷孕,如若老臣沒有猜錯,姨娘定是服用了假孕之藥,才會使得體內血脈阻塞不通,導致淤血,產生懷孕的假象,在經過劇烈撞擊後,就有了大出血的症狀。”
吳氏聽後心中竊喜萬分,瞟了瞟身旁自家老爺陰沉下來的臉,眼見著事情正在按照自己計劃的方向順利地發展著,一時間得意地想:清姨娘,這次你可是死到臨頭了,一介小小的姨娘如何與我鬥,隻這一件事,就讓你徹底失去與我相鬥的資格,再也翻不了身。
薑長新心內冒火,在王太醫麵前卻不能顯露,規規矩矩地謝過太醫,又讓管家親送太醫出府。
王太醫被一路送到府門口,瞧著管家塞過來的一袋銀子,也知這些大戶人家的隱秘事頗多,這銀子怕是封口費了,自己本也不願牽扯進去,便也不推辭,收了銀子離開了。
待王太醫走後,薑長新便是氣得抬手砸了桌上的茶盞,怒視著畫兒吼道:“去將那賤人和王大夫給我叫出來。”
此時內室裏原本痛暈的清姨娘也在王太醫施針後悠悠轉醒,聽到外室的吼聲,驚得強拖著虛軟的身子,由畫兒扶著顫顫地走了出來。
一入外室,雙膝一軟就跪了下來,哽咽道:“老爺,鄙妾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惹得老爺對鄙妾發那麼大的火。”
薑長新瞧著眼前這張淚雨朦朧的臉,是這般的嬌俏可人,惹人憐愛,卻用假孕的方式欺騙於他,讓他失了臉麵,白白高興那麼久,想到這些他就覺得火氣蹭蹭地向上竄,頭腦裏一陣眩暈,閉了閉眼,手指著清姨娘說不出話來。
吳氏見著這場麵,隨即擺出當家主母的氣勢來,冷聲道:“姨娘,你自己做了如此下賤的事還有臉問老爺,說,你到底為何要服用假孕藥欺騙老爺,你哪來的膽子這麼做?”
清姨娘聽完立即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膝行幾步一把抱住薑長新的大腿,哭道:“老爺,鄙妾沒有服什麼假孕藥,鄙妾可以對天發誓,真的,老爺你要信我。”見薑長新厭惡地要收回腳,又立即攥住他的褲腳,“老爺,自鄙妾進門以來,老爺就很疼愛鄙妾,鄙妾想要懷孕機會還不多嗎,為何要轉而以這樣的方式來欺騙老爺,再說,就算鄙妾真有膽子敢這樣做,那十個月後鄙妾又該如何向老爺交代啊。老爺,鄙妾定是被人陷害了啊。”
薑長新聽到這一番哭訴,原本怒火熊熊的眸子稍稍熄了些火氣,沉思了一會兒,轉頭看向跪在一旁的王大夫,“王大夫,你怎麼說?姨娘並非真的懷孕,這事你應該知曉的最為清楚吧。”
王大夫感受到薑長新有如實質的逼視的目光,吞了口口水,顫抖著道:“尚書大人,草民…草民確實知曉真相,但草民不說是被人逼迫,草民人微言輕,不敢不從啊,求尚書大人饒命。其實逼迫草民的是……”說到這裏,王大夫毫無征兆地抬頭瞥了眼吳氏。
吳氏心內被驚得一跳,茫然地瞪大了眼睛,這時候王大夫不應該交代出是清姨娘脅迫他為自己假孕爭寵嗎?清姨娘沒有證人和證據,即使這事不是她所為,也自是無法逃脫罪責了。可為何這王大夫會莫名其妙地看自己一眼,忽然之間,她心底莫名有了一種事情要脫離掌控的感覺。
還沒待吳氏完全想明白,便見王大夫更低得埋下頭,高聲道:“逼迫草民的是夫人,是夫人要設計害清姨娘啊!”
此話一出,屋中一瞬間靜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