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久違的太陽。我在早上五點就起來了,這是我起來最早的一個早上了,我看著晨曦從東邊露出火紅一片,我知道今天是難得的一個晴空萬裏的豔陽天。其實我沒見著太陽也不是很多天了,但我的確實很思念它,我希望太陽公公每天都能夠那麼明媚燦爛著,我不希望天空陰沉,不希望細雨綿綿雷電交加,我甚至不希望有黑夜。話說我是很久沒有起這麼早過了,但是我最近總是失眠,從淩晨兩點開始睡覺,然後在床上輾轉反側著無數個姿勢到五點,這中間我絲毫沒有睡意,我眼睜睜地看著窗外的東方日頭漸白,於是我幹脆從床上爬起來下樓去吃早餐,出門的時候我隻簡單地在T恤外麵套了一件襯衫,沒想到我卻過於低估了這個秋天的寒冷,樓下磅礴而冷冽的大風幾乎要吹透我單薄的身體了,而事實上我是一直都覺得自己的身體還算是比較強壯的,很少會覺得自己還有單薄的時候,但是今天這樣的早上我不得不這樣認為。我之前聽到有人說南京是沒有春天和秋天的,冬夏兩季不用過渡就可以冰火兩重天地直接輪換了,這話一點也沒錯,向來不喜歡冬天的我為自己在這樣的季節裏感到些許的憂愁,這樣我開始格外地想念剛剛過去不久的那個夏天,盡管我在那個夏天裏無所建樹毫無作為。
我失眠是由來已久了,我知道那並不是個根深蒂固的頑疾,那隻是我的習慣而已,當我有壓力和煩悶的時候我就會失去時間感,就會牽發出來失眠的習慣,但是這個習慣卻是根深蒂固的,我記得仿佛從我記事開始安然入睡對我來說就是一件艱難的事,如果有空計算一下,很有可能我會發現我花在睡眠上的時間和花在如何讓自己入睡的時間大概是出入不多的。而我本來就不多的睡眠,時常讓自己有一種罪惡感,我覺得本來人生就那麼短暫,這麼一睡就睡去了那麼多。總之這個破生活從方方麵麵都在向我施加著壓力,這兩年來我一直都不甘心,我一直在低穀中盤踞,兩年前我是沒有想到目前這樣的生活的,兩年前的自己心比天高,而現在我仿佛是在償還,也或許是在為那些頑固的執念付出它該有的代價。不得不說,關於生存啊,在堅持與不堅持中掙紮,是一件讓人多麼焦頭爛額的事。
南京的天氣變化無常得我覺得是科學家都解釋不了的超自然現象。我剛剛讚美完它的豔陽高照,我還幻想著下午換上短衣短褲去打球,它立馬就暗無天日地風起雲湧起來,從窗外吹進來的風鬼哭狼嚎,讓人心煩意亂,是的,一天的好心情就這樣沒了。這是我僅有的幾個不喜歡南京的理由之一,但是我認識的一個畫家曾對我說,南京之所以是一個文化都市,就是因為這樣的天氣造就了那麼多有才華的人。天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邏輯。但是他的功成名就讓我也找不到多麼有力的證據來反駁他。在南京我認識了好多的畫家,我在采訪的時候問過他們好多毫無意義的****問題,說真的,我確實很感謝他們那麼的配合著向我一一詮釋了我那些白癡問題,有時候我想,如果位置換過來,如果將來我功成名就了,遇到一個像現在的我這麼一個愣頭小子被迫要求采訪的話,我肯定會大搖大擺地朝他翻白眼。但是後來我再想想,他們對我那麼客氣可能真的是事出有因,因為他們跟我說過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警示名言,而在我的人生觀世界觀裏運行起來沒有網速,在我如此困頓的時候,那些名家名言對我的幫助並不大,我甚至有些後悔起來,為何當初自己不幹脆直截了當地問,你們在如我現在這般迷惘的時期裏的時候,是怎樣佛法無邊地看到前方那片陽光明媚的水月洞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