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在洗手間呆了半個多個小時,都沒有出來。護士們感覺不對勁,於是就去找她。
結果發現她把自己關在洗手間裏,不知從哪裏找到了一把手術刀,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整條右臂給割下來了。血順著馬桶,也不知流了多少去。袁小蘭已經昏迷了過去,臉白如紙。
“我想起來了,鄭家駿救過我的命,我要見他!”
當她再次被搶救後清醒過來,就想起了我。
當我出現在袁小蘭麵前時,她半死不活的,那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要不是因為她的眼珠子還會動,我還真以為她已經死了。她的右臂袖子果然是空蕩蕩的,紮了一層又一層的繃帶。
“袁小蘭,你沒事吧?”我輕輕的叫了一聲。
袁小蘭慢慢睜開眼睛,發現是我後,蒼白的臉上顯出了笑容。
“鄭家駿,你坐這邊來,我有話跟你說。”
她拍了拍病床左邊對我說。我聽她的坐到她身邊後,她有些吃力的挪動腦袋,微微一笑對我說:“鄭家駿,你是我在道神學院對我最好的人,我可以靠一下你的肩膀嗎?”
我的心頭刀割一般疼痛,她確實已經清醒過來了,還對我提出了要求。
她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孝敬爺爺、勤快,對生活充滿熱情和憧憬。這樣的女孩確實不應該受到如此慘痛的殘害。她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人,接下來的人生她還能有勇氣走下去麼?
我鼻子一酸,衝她輕輕點了點頭,扶著她坐了起來,讓她以一個舒適的姿勢,把腦袋枕在了我的肩膀上。
“鄭家駿,你知道嗎?其實我是一個很要強的人,小時候就算被刀割到了手,血流大半天,也不會去找爺爺,隻會默默的忍受。”
袁小蘭枕著我肩膀,夢囈一般的對我說:
“我父母自幼雙亡,我爺爺實力低微,我跟著他在一個以修道為主的家族裏,飽受欺淩和嘲諷。有一大群小孩子每天都要跑到我家門口,唱著專門為我編的歌謠來嘲笑我。
“那歌謠具體怎麼唱我已經記不清了,大概的意思是罵我是賤種,克死了父母,爺爺是個廢物,老不中用……我第一次聽到這種歌謠,心如刀割,但是我把淚水咽到了肚子裏,從不跟任何人傾訴,一直到我的心漸漸變得麻木……”
我的心也有些顫抖。這麼一個開朗外向,能跟菜市場的大姨大媽打成一片的女孩,小時卻遭受過如此深重的淩辱。
“小蘭,你要好好的,你爺爺還在等著你回去養他、孝順他呢。”
我摩挲著她的腦袋,在想著讓她振作起來。
袁小蘭卻並沒有接過我的話頭,而是用臉龐蹭了蹭我的肩膀,輕輕對我說:“鄭家駿,你知道嗎?我一直很期盼自己的愛情,我希望將來會有一個很好的男人,好好的愛我,願意和我一起照顧我的爺爺。但是這麼多年來,那個男人一直沒有出現在我麵前。我一直都沒有感受到,原來男人的肩膀,是這樣的堅實、溫暖,可以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