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的速度再次放慢下來，而老嫗的身子竟也逐漸變得透明起來，突然她用手指指了指車內的方向，我轉頭望去，佟蘭居然站起身來，一張慘白的臉孔離我不過咫尺之距！她擦著我身子向著門口走去。
竟是要下車！
我連忙跟了上去，佟蘭身子機械的往前走著。一直走出地鐵口。
地鐵站外是一處湖泊，佟蘭站在湖泊邊上，臉上不帶有絲毫色彩。
這裏似乎就是護城河公園！佟蘭發出的亡靈信雖然也被定位於此，但是我私下裏問警官之後，對方神色卻顯得十分複雜。
警官告訴我，定位出來的一般是一個坐標，可是佟蘭的這條短信定位成功之後，屏幕上居然出現了護城河公園這五個大字！
我登時就意識到這件事情的不尋常。如今看來，這些都是佟蘭想要發出的信息。有一點也令我很奇怪，佟蘭已經死了一個禮拜，按道理眼瞳不是正常的黑白色，就應該是帶著點紅色。可是她的眼睛卻泛著綠光。
這隻有兩種解釋，要麼佟蘭已經成為靈首，但這是不可能的，否則這老嫗怎麼可能壓製的住她？如今就剩下一種可能：麵前的佟蘭不是完整的魂魄，而隻是一縷殘魄。
我想到進入地鐵口之後靈魂上的刺痛感，便立刻肯定了這個答案。
就在我失神的時候，佟蘭居然縱身一躍跳入湖泊之中。在同一時刻，佟蘭竟轉過身，一雙幽綠色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然後被湖水所吞沒。
看來這就是佟蘭死亡的真相，先是被地鐵票分離魂魄失去意識，然後進入冥車，中了鬼迷心投入護城河溺水而亡。
隻是我不知道，這老嫗選上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莫非佟蘭身上有著什麼特點嗎？而我被她選中又是因為什麼呢？
我決定先回去和老譚商量商量，既然知道了佟蘭投河的具體位置，便可以想辦法把她的屍體先打撈上來再說。
回到黑月門，眾人對我的態度都是分恭敬，尤其是原先羅全手下的幾個爪牙，如今主子被我收拾了，現在更加不敢造次，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
聽說羅全在醫院進了重症監護室，連病危通知單都下來了，這家夥就算是僥幸恢複這輩子也是個廢人。他的腹部幾乎被鬼影屠刀貫穿到脊椎，即便活過來下半輩子也得坐輪椅。
不過我絲毫沒有同情的感覺，老譚告訴過我，羅全在珠城的地位不算低，靠著手上這點人脈做不少欺男霸女的事情，別的不說，光是死在他手上的人命就不下三條，這家夥簡直是道士中的一條蛀蟲。
想到這裏我心裏微微有些悲哀，以前還天真的認為道士和世俗界的酒肉和尚不一樣，是濟世救人的存在，如今接觸多了，逐漸發現道士之中心係民生的也就那麼幾個，大部分也是欺世盜名之輩。妖魔亂道，症結不僅僅在於鬼怪，更在於人心。
回到房間，門居然是開著的，打開一看不光老譚在，連黑雷也在。兩個人皺著眉頭滿臉憂愁的樣子。
我注意到黑雷定做了一套設備，一雙連在上肢的機械手臂，還有一個遙控操作的輪椅，雖然不至於像之前一樣方便，但是好歹具備了一定的行動能力，我不由得打趣道，“成鋼鐵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