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跑了八分鍾左右,我的體力也快透支到極限,還好我已經看到了屠宰場,這個地方果然十分髒亂,恐怕長年累月無人清洗,蟲鼠蒼蠅遍地都是,以往看到這種地方我都是避而遠之,可今天卻成了最佳的避難場所。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狂奔進屠宰場,一頭紮進草垛裏麵,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偏頭一看,屍潮果然停住了,它們都不過是普通的鬼東西,哪有膽量闖進這種髒亂無比,血煞氣又極重的地方?而一直保持著詭異跳舞姿勢的佟蘭如今也呆呆的站在鬼潮中央麵無表情,隻是我聽到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孩童哭聲,還是那個小女孩。這哭聲中包含著一種咒怨和不甘,是的,這家夥還想害我,可是她更清楚,沒有屍潮的庇護,她這種級別的魂魄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我的孫女不過想跳一支舞蹈給你們看看,何必跑的如此快?”
一陣嘶啞難聽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我隻感覺有股涼氣從腳底升到頭頂,是那鬼臉老嫗!
轉頭望去,她果然就站在屠宰場的圍牆上,瞪著一雙猩紅色的眼睛看著我。我心裏怒到了幾點,凝聚靈力便要動手。
老嫗反應倒是不錯,立刻逃得遠遠的,站到佟蘭麵前,眼神和藹的看著後者。確切的說,是看著影子裏的小女孩。
“她們在害怕你,柏哥!”老譚冷哼一聲。
我點了點頭,“隻要這兩隻鬼東西踏進攻擊範圍,我有把握十息之內滅掉他們,隻不過這兩個家夥都很謹慎,依靠著鬼潮和我周旋。”
我站起身來,眼神冷冽的看著老嫗,“你不是白癡,能夠感受到我的本事,但卻費盡心思犯下這麼多的孽債,甚至不惜以身犯險冒犯我這個道士。如此作為究竟為的是什麼?”
老嫗慘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陰霾,“少套我的話,我知道你很厲害,但這也是我盯上你的原因。既然這世界對我們娘孫倆無情,那就別怪我們無義了!”
話音剛落,老嫗猛地一揮手,佟蘭立刻機械的轉過身,我手掌攥得緊緊的,她雖然不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一隻,但卻是我見識過最聰明的一隻。
兩人走遠之後,鬼潮卻仍在外麵虎視眈眈,我歎了口氣躺在草垛上,“真是憋屈,還從來沒有被魂魄追成這樣。”
老譚也是苦笑了一聲,“這也是沒辦法的,就算你是天師道人轉世,雙拳也難敵四手,這種規模的鬼潮看的我頭皮發麻。”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老譚說這句話也許沒有什麼深意,但聽在我耳朵裏卻讓我心裏微微一驚,這家夥,嘴巴開過光嗎?
我給老譚治好了腳,兩人便在屠宰場內尋找有沒有其他出口,這屠宰場應該也有些年紀了,地上的水泥斑駁陸離,一條條已然凝固的血線將整個屠宰場分裂開來,看上去有些蒼涼。
老譚告訴我,這個屠宰場的年紀幾乎能夠媲美珠城的年紀。他站起身來示意我跟他過去,到那一看那竟是三個已經荒廢很久的墊頭木樁。
也就是說這個屠宰場曾經是用來行斬首刑的,難怪鬼魂對這裏如此忌憚,圍在外麵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