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動作行雲流水,腳尖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踢在保鏢的下巴上,後者喉嚨中發出悶哼聲,脖子猛然一擺,船艙上被吐得到處是血。
這個壯漢便是月黑的鬼奴了。
快艇的馬達聲從船尾傳來,轉頭望去,老譚正朝我不斷揮著手臂,他身後的便是月黑和月白二人。
月黑上了船,率先走到我麵前,眼神關切地問我有沒有問題。我擺了擺手,“月黑,你的鬼奴戰鬥能力怎樣?”
月黑餘光瞥了一眼那滿臉是血的保鏢,冷哼一聲傲然道,“殺死這兩個人就跟捏死小雞沒什麼區別。”
“不用殺死,折斷手臂,帶會黑月門!”
月黑連聲應是,眼神陰柔的瞥了一眼陳經理和保鏢,那兩人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氣焰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雙腿不斷顫抖,那陳經理腳下居然慢慢滴出一汪水,頓時一股子尿騷味布滿整個船艙。
這家夥竟被嚇尿了……
“動手!”月黑擺擺手驅散尿騷味,冷聲喝道,鬼奴應聲上前,隻聽得哢哢幾聲脆響,這兩人便癱軟成泥,跟小雞似的被鬼奴拎出去了。
月黑的鬼奴雖然算不上多強,但是對戰普通人類還是能以碾壓的姿態。
等到眾人全部離開船艙,我便轉過身望向縮在角落的佟蘭。她身上的鬼氣淡了不少,眼睛裏的血紅也逐漸消散,可同時的,身子也暗淡的像一層透明紗紙。
八卦步罡第七步的威力足夠秒殺中等靈首,佟蘭雖然隻是受到餘波影響,但這強度也不是她這種普通厲鬼能夠承受的。
“佟蘭,”我輕輕的喚了一聲,眼神溫柔的看著她。後者緩緩抬起腦袋,小嘴微微張著,半晌卻擠出另外一個名字:徐藝!
生命盡頭,記憶陷入黑洞,唯一記得的,隻有愛人嗎……
我歎了口氣,蹲下身去看著她。佟蘭身子微微向後縮,模樣顯得十分恐懼,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般讓人心疼。
“放心吧,我不是惡人,不會害你,曾經的記憶你還記得多少?”我柔聲問道,可佟蘭眼睛卻始終十分空曠,隻是小嘴中不斷嘟囔著一個名字:徐藝。
我深吸一口氣,迅速踏出兩步步罡,佟蘭身子應聲湮滅於虛無。這個女人一生溫柔,不曾侵犯任何生靈,可是到頭來落到的卻是無妄之災,甚至連轉生都無法做到。
被道術驅散的魂魄隻能進入畜生道甚至惡鬼道,我不想這麼做,可約束佟蘭之人躲在陰暗之處根本不露麵,在這麼下去隻會增添她的罪孽和痛苦,我唯一能幫的就隻有擺脫二字。
佟蘭未曾做錯一步,那麼錯的到底是誰?默認一切悲劇發生的是誰?導演的是誰?認可的是誰?你們那雙在陰暗中窺探的眼睛所看到的,就真是你們所想要的嗎?
黑月門內……
我心情煩躁,於是便將審訊的事情交給了月黑月白。月白正愁風頭一直被師兄壓著,如今知道我要審訊陳經理,立刻毛遂自薦。
月黑輕聲告訴我,月白是執法堂出生,各種陰狠手段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