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篇的時間在三十年前,內容令我覺得很古怪。但是讀下去竟感覺呼吸越來越沉,後背不斷泛涼意。
“地上有五隻大動物,兩隻自家的,三隻外麵的。四隻五尺的,一隻三尺的。兩隻吃素的,三隻吃肉的。吃素的早死,吃肉的也快死了。
牆紅了,地紅了,我的牙齒也紅了。
吃素的死了,我也不想再捕獵了。一輩子保住人家的動物,到頭來自家的卻被盯上了。
我在地上撒了酒,很多酒,難聞的味道開始變得好聞了。手上的蠟燭晃啊晃,晃到地上……嘿嘿,暖和起來啦。
我去問問吃肉的是誰家的,好像忘了點什麼,哦對,我牙沒了。
我放不下這兩隻吃素的,牙就從他們身上拔下來吧。
一隻上麵拿隻爪,一隻上麵取根骨,接在一起,好像鐮刀啊。
嗯……現在可以去找他了,畢竟吃肉的是他家的,他家住在月亮上呐……”
兩百多個字,我卻讀了十幾分鍾。這一段天書一樣的文字卻有著詭異的壓迫力,直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五尺的動物,那不就是人嗎?這一段話到底記錄了什麼?我本想再讀一遍好好想想,但是卻再也讀不進去了,連忙合上書本大口喘了幾分鍾的氣才緩過勁來。
誌陰錄到這裏就結束了。我總感覺月山似乎要告訴我些什麼,而內容定然就在天書一般的最後一頁上。沉吟一番將最後一頁給撕了下來塞進口袋裏,這事兒的背後定然藏著一個秘密……
正在我打算回去的時候,餘光卻瞥到黑月門外走出一個矮小人影。凝目望去是顧白那丫頭。現在已經十點多鍾了,這丫頭怎麼又出去了?
我沉吟一番決定跟上去看看,我是道士,想要躲避鬼奴的感知有無數種方法,匿形符就可以辦到。
悄悄地跟在顧白的身後,蒼白的月光將她的影子拉的老長。那鬼偶娃娃還背在她背上。
隻是已經變成紅色了……
我鼻尖微微嗅了嗅,兩邊街道上,陰暗的角落裏有不少虎視眈眈的魂魄,這些都是被顧白吸引來的。它們的眼睛泛著滲人的綠光,用十分貪婪的眼神瞪著後者。
突然,鬼偶娃娃發出呼嚕呼嚕的吼聲,那些鬼魂竟全部逃散了去,模樣顯得十分忌憚。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來頭?
顧白徑直往前走著,一直走了得有一個多小時。連我都有些腳酸了,可她踮著小腳,閑庭信步一般,每一步踏出去都至少一米多遠,我費了很大的勁才跟上。
附近已經有些荒涼了,再往前走就是珠城的亂葬崗。每座城市都有這樣的地方,隻是常人不會知道而已。
鬼氣越來越濃,半枯萎的樹木豎立在兩邊就像瘦不拉幾的人一樣。陰風在林內吹蕩,吹得人心頭發涼。
顧白仍然在走著……
終於,她停下了!我躲在一顆粗壯的樹樁後麵。細細聽著前麵的動靜,兩邊的景象十分滲人,隨處可見已經腐爛的白骨,還有長著綠毛的席子,這些都是被城市淘汰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