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老人手指輕輕敲著桌麵,語氣淡漠但卻森冷,“當初的少家主是牧家的大公子,我們兄弟九個中的老大。為了保護牧雪,少家主和五名黑衣激戰,最終被打成重傷,至今仍在昏迷。如今的家主是二公子,我的二哥。
他在最後清醒之際告訴我,其中一名黑衣人被他用唐橫刀斬掉左耳,而黑月門的那位道士身上有著完全一樣的特征!”
“您可找他質問過?”我沉聲問道。
然而白石老人臉上卻帶著一抹戲謔和猙獰,“質問?嗬嗬,他被我七兄弟所擒,在確認身份之後四肢與那傳宗接代的東西都被剁了個粉碎!如此血海深仇隻是質問?恕我牧家不做慈善。”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語氣不對,白石老人朝我歉疚得笑了笑,“抱歉李長老,陳年舊事傷疤太深。”
我理解得笑了笑,人都是有陰暗麵的。白石老人微微閉上眸子,似乎在調整心情。
“那小子雖然沒有承認是黑月門主使,但被我們折磨到精神崩潰之時,口齒不清得說了幾句。至少我能確定,他背後的直接指使者絕對是黑月門高層之一。”
白石老人告訴我,因為牧雪的事情這些年牧家一直在明察暗訪測探黑月門,但逐漸發現牧雪似乎並不是唯一被襲擊的孩子。那些人的目的似乎存在更深遠之處,而且當年的華中屍亂似乎也有推手。
月山和我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讀到認可。老譚,月山之子,牧雪,這些都曾受到黑月門的襲擊,巧合不可能發生五六次,而且我知道黑月的事情,便可比他們站在更高一層看這件事情。
也許從當年華中屍亂事件伊始,黑月門內部便已被黑暗控製。
空氣再次沉寂下來,月山突然嗤笑一聲。我偏頭望去,他的臉色顯得十分冷冽,“若有一天黑月門陷入危機,恐怕真會應了那句老話叫做樹倒猢猻散,上至太上長老,下至外門弟子,敢以命護宗門者恐怕不會超過十數。道門組織,卻甚至無法獲得合作之人的信任這是多麼諷刺?我三人麵上都和黑月門有或多或少的關係,可心底深處卻恨不得生啖他們的血肉,何其可悲?”
“多行不義必自斃,”白石老人微微搖了搖頭,緊接著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眼帶深意看著我,“道門百年來不斷衰落,若再沒有一人站出來執掌,恐怕真要屍鬼亂道了。”
我微微抬起下巴,一雙眼睛死死鎖著白石老人,“若那人最終出現,牧家的立場……”
白石老人緩緩站起身來,輕拍牧雪的背朝外走去,在門口卻頓住腳,“有何不可?”
伴隨著一聲爽朗大笑,白石老人踏門出去。月山有些詫異的走了過來,“你們倆在聊些什麼?”
我輕聲一笑,望著白石老人佝僂的背影喟歎,“他的嗅覺要遠比你我敏銳。我未曾言及自己的意誌,但這位老者卻捕捉到了,而且已然給了態度。。”
月山臉色仍然詫異,“你的意誌?”
我笑了笑,拍了怕他的肩膀,“以後再和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