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怔連忙回頭看去,那血鬼徑直走到貨架前麵,然後從上麵抓下來一顆頭顱像是啃水果一樣啃了起來,他的口中發出令人作嘔的咯吱聲,和著超市裏麵濃鬱無比的腥臭味道,即便是我都覺得難以忍受。
血鬼啃食完人頭之後,將帶著鮮血的淋淋白骨擺放在貨架上,仿佛在炫耀他的戰利品一樣,他突然轉過身,我這才發現這家夥臉上的皮膚又長出了幾分。
我心裏微微一沉,不由得轉過身去看了一眼那淋淋白骨,此人生前應該是個道士,也許還是珠城分門當中的某一個……
我緩緩閉上眸子,但就在這時卻聽到身側“撲通”一聲,睜眼望去,血鬼竟跪了下來,他的姿態滿是謙卑,就在我奇怪的時候貨架轉角的陰影裏麵竟踏出一隻腳。
那是隻女人腳。
我心裏微微一沉,難道是幕後主使?想到這連忙睜大了眼睛,那女人再次邁出一步,露出潔白修長的大腿,身子逐漸從陰影中探出,而我的心髒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可就在這時我卻感覺到腦海裏一陣恍惚,劇痛伴隨著眩暈一重重襲來,我不由得痛苦地閉上了眸子,等再次睜開眼前已然滄海桑田,別說是女人和血鬼了,連帶著那超市都無影無蹤。
我像個白癡一樣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可就在我氣惱的時候,一股子冰涼觸感卻從背後升起,緊接著一隻冰涼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冷哼一聲,將周身靈泉盡數凝聚在掌心,可還沒等動手,身後卻傳來一陣熟悉的蒼老聲音,“你怎麼來這了?”
是黑月?!
他臉上寫滿了錯愕,“秀娃說有朋友進了陽程鎮我還不信,沒想到是你這家夥。”
秀娃也是黑月的鬼奴,那個駕駛著冥車帶我去百華街的小女孩。
“你也是為了調查月嵐那丫頭的事情?”黑月淡淡問道,但神色卻始終十分和藹。
我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算是也不算是,我對月嵐的事情沒什麼興趣,但是對於殺那丫頭的凶手卻很感興趣!你的嗅覺一向很靈敏,就沒有聞到點什麼嗎?”
黑月老臉上寫滿了凝重之色,他微微點了點頭,旋即朝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這裏說話不算方便,你隨我來!”
我點了點頭跟了上去,但在轉身的刹那卻總感覺背後有人盯著,可是不管我用天眼還是感知都察覺不到任何蹤跡。
難道是錯覺?如今的我真還會產生如此真實的錯覺嗎?亦或是連我都無法感知的存在?
我不由得感到腳底下泛上一股子涼氣,連忙快步跟上了月山,雲影吞噬掉我和月山的影子,將陽程鎮籠罩在黑暗之中,久久沒有散開。
我跟著黑月再次回到百華街,街道沒有什麼變化,隻是褪去盛夏翠綠的光景,如今凜冬將至,枝葉都枯萎了不少。破舊道館仍然破舊,但走近之後我卻發現這裏麵的氣味比以前好聞多了。
月山往火盆裏麵扔了幾塊木柴,老手指了指一邊的椅子,“自己坐,你總不用我招呼吧?”